2016年5月31日晚,北京东五环外,我第一次在北京租房的小区灯火通明。门前的一处荒地,附近的一个男子正在搭建简易的窝棚,他在这里开了两亩地,打算种点东西。我即将离开这里。
2015年夏,我从青岛辞职来到北京工作。刚来时正是大学毕业季,房租水涨船高,我暂住在朋友家。后来考虑到出行方便,我在东五环地铁旁租了房,月租2600元。房子被中介打了隔段,我住楼下,楼上住着另外两家,都是年轻人。楼上小伙子养的雪纳瑞犬,总是下楼吃我从老家带来的猫的猫粮。于是我搬到顺义,用每月3100元的价格租了个开间。后来我谈了女朋友,今年又换了稍大一些的房子,我的猫现在也有了自己的房间。(建国)
2015年年底的一个晚上,大学同学帮我搬家。
那是我来北京的第6年,房东要卖房去日本,我只好从雍和宫搬到安德路的一栋老楼。大学同学从承德来帮我搬家,搬着这张美国《国家地理》摄影师拍摄的照片走到安定门。夜色当中有一种漂泊的诗意,我就拍了这张照片。此后,每次搬家都不容易,但不同地方的居住体验让我的北漂生活丰富起来。许多生活细节经不起时光湮灭,但每次搬家都成为记忆当中能够回溯的关键节点。这张照片后来随着我去了深圳。(真小灰)
2017年6月24日,出租屋天花板开裂,房东请人来修补。
大学毕业后,在北京北三环外芍药居的这套小两居租住两年了,3个女生分担每月5000元的房租。基本上一年刷一次墙。这次楼上漏水,楼上洗衣机的水从吊灯的孔里哗哗流下,整个屋子墙面被浸泡。房东去跟楼上交涉索赔,还为我们争取来了几百元的误工费。我觉得很暖心。(李女士)
6月10日,我在公寓门口。
我今年刚来北京,租住在北五环肖家河村25平方米的二层小楼里。刚搬来时,头顶的藤蔓绿植都还是光杆儿,管理员李子哥有时抱着水管给它冲水,现在已枝繁叶茂。身后一群大叔每天下午都聚在一张桌子边围着啤酒和花生,有天晚上我还被邀请一起吃饭。这样的“社区”让我很满足,但愿它能一直存在下去。(雕)
2016年10月,搬出住了一年半的出租房时,给妈妈用衣架拧的厨房纸巾架拍照留念。
留学回国求职的那个冬天,我租住在北二环边一个即将拆迁的老小区的次卧里。阳台墙上脑袋大的破洞糊着报纸,木窗掉渣,月租2000多元。热爱家装的家母闻讯从湖南赶来,买来墙纸遮住漏水的污渍,在摇摇欲坠的老书架上摆上盆栽。
半年后我找到工作,搬到了单位附近的一居室,租金是合租时的一倍。妈妈先是将珍藏的漂亮餐具、厨具一股脑儿从老家寄了过来。见没地方安置厨房纸巾,她拿起旧衣架两下拧成了这么一个挂壁纸巾架。网上的年轻人总说“房子是租来的,生活不是”。比起贴张海报就完事、缺啥先淘宝的我,她的DIY才是让北漂出租屋成为家的点睛之笔。(大花)
4月25日晚,在租住的小区旁,一位停车管理员追到路口拦下一辆小客车索要停车费。
年初,为了将来上中学方便,孩子转了学,全家也从四环外搬到了二环外。我们把原来的住房租出去,每月再添3000元,租了一套面积更小的房子。这个区域教育资源丰富,生活资源却紧张。这里机关院所多,老楼多,超市更老旧,街区也更拥挤。多数小区都没有足够的停车位,而停在路边每小时要15元,车位还得见缝插针地找。(河边草)
4月29日,妈妈在我租住的房中,她从老家黑龙江兰西县来照顾要生宝宝的我。
我们三个发小一起从东北小县城来北京,她俩现在一个有房,一个打算买。从2009年实习开始,我就一直在北二环边的安德路租房。一开始和发小合租在月租1000元的筒子楼宿舍。遭过贼,另一个发小觉得不安全,给我们介绍了男朋友,我们的姊妹生活结束了。
2012年12月20日,“世界末日”没来,我和丈夫搬入了安德路55号院。三居室里最小的一间房月租也要1700元,房子老旧,安全隐患也不少。2015年就有拆迁计划,但至今没有拆成,二环边那么破的房子也是寸土寸金。
2016年我准备怀孕,加上房租上涨,搬到了200米外的47号院,花6000多元整租下一套两居室。精装的房子里有了铝合金的窗户,但不再像在55号院时,有小鸟凑到破旧的木窗边来吃我放的小米。
安德路上有弹钢琴、拉小提琴的小孩,从笨拙到流畅,每天都在进步。小区里到季节就闹猫,狗也多,附近起码有5个各有特色的公园,我很喜欢这里的烟火气。我以前和现在都过得随意,一直也没买房,就尽可能在租房的日子里每天都过得不一样。(董雪)
6月12日,我在刚刚搬完家的小屋里,东西还没有开始收拾。
搬到新家之后,第一次从机场打车回家,司机驶过一片楼房废墟和两排小树林后,语气变得有点惶恐。我说,不远了,别害怕。新家位于五环外一片工业产业园中,20多平方米的开间带有独立卫生间,每月房租2800块。
3年前,我把90多平方米的房间中的家当搬到只有60多平方米的房间,如今我又把原来60多平方米房子中的家当安置在这20多平方米中。租住面积不断缩小,租金却是高歌猛进。
十几年前刚来北京时,租住过号称“宇宙中心”的五道口,也在四九城内的塔楼上眺望过西二环的车流,如今辗转迁徙到了地图上都不会有太多标识的工业区。一直没有在北京买房,这十几年我见证了中国楼市价格的几何倍增长,而收入的增长我目前还没有看到。(X先生)
3月31日,房东在客厅里装隔断,紧接着就装修,没几天就有人住进来了。
这是五环内,离我旁听的大学不远。我住在客厅阳台的隔断间,有一个大窗户。我的二房东同时也是中介,他顶风作案花3天又隔出了两间房,很快就住进了一男一女。(坚果)
6月10日,小区里老式的6层小楼,以前貌似是一家国企的职工宿舍,楼门口摆着一排椅子,夏天总有老人坐着乘凉聊天。
我和两位朋友租住在海淀区北三环外,离我们仨上班的地方都不太远,离市区也不算太远。从大学毕业算起,我9年时间里搬了12次家,工资的增速永远赶不上房租的涨幅,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孙世麒)
2017年10月30日,窗外的香椿树。
毕业后我留在北京准备考研,这是我第一次租房,很幸运也很满意,租到一个40平方米左右的一居室。这是在学校附近海淀区一个著名的考研小区,既方便到学校自习,又能吃到以前在学校常点的外卖。
房子窗外有一大棵香椿树,室内家具配套齐全,就是租金非常高。父母毫无怨言地支持,还经常宽慰我不要有压力。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感觉这里相比宿舍太安静了,反而睡不着。去年考研政策有变,因为没有在北京缴纳社保,我必须回家乡考试。匆匆缴纳违约金之后,我把房子转租了出去。搬走那天,我想着:站在窗边摘香椿芽的计划落空了。(立楠)
文中部分作者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