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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栏目)

史铁生是作家的一面镜子

发布时间:2018-11-05 14:34 来源:中青在线 作者:特约撰稿 满堂

    有一件事让我印象深刻:2010年底,史铁生去世的情景,与1931年徐志摩去世时相似,都是在突然之间,引发出数不清的悲伤的怀念之情,这让我有些惊讶。我看到,人们写了一篇又一篇文字,相互验证他们在史铁生身上看到的生命意识和文学精神,以及他在中国作家中的独特意义。可是我知道,用不了多久,人们就会把他忘记,同时也忘记他的意义,在茫茫无尽的日子里,继续自己平庸的写作和平庸的生活。

    写作者要有优越的境界。

    从写作境界来说,史铁生是作家的一面镜子,一个参照物。我个人是把他当成参照物的。他的《命若琴弦》,我读了两遍。那是小瞎子、老瞎子和老老瞎子的宿命故事,他们是流浪的说书人,他们承受强烈的痛苦,此外,他们有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老老瞎子要弹断八百根琴弦能够治好眼睛,老瞎子要弹断一千根,到了小瞎子又多了二百根。史铁生想说的,是一个有哲学意味的问题,人要找到活着的理由,才会活得下去。这就比余华后来写的《活着》,人不得不活着,人仅仅是活着,有更大的意义,也比莫言小说中的许多人物,在合适的环境里才活得挺好,有更重要的意义。

    后来史铁生又上升了一大段高度,知道说书人的说书,就是活下去的理由。那是我读了《我与地坛》留下的印象。他那篇作品叫散文也可以,叫做小说也行,确实写得不错。以后,他的作品可能更深入了,但是读者也少了,包括我,也不注意他又写了什么作品,可他仍然是我的参照物和陪伴者,让我的写作不至于迷茫,也不至于孤独。

    深入到自己和人类的精神困境,以及如何解脱,这是史铁生写作的一个座标,一个界碑。用这一点做参照物,可以看出中国写作者程度不同的差距。

    为什么要向少年写作者指出最优秀作家的写作境界?我觉得,早一些确立这样的方向,比晚一些确立更好。我看到的是,几乎所有的老年作家、青年作家,名气大的,名气小的,都没有像史铁生那样,做这个世界的说书人,把世界上发生过的事情,渲染之后(它们不够生动),激活之后(它们可能休眠),讲述给只活在当下社会的人们。如果没有好比说书人的作家,人们离现实越来越近,离历史越来越远,又怎么行呢?如果现实比黑暗还黑暗,人们才是真正的瞎子,需要作家的讲述,才能看见光亮。

    少年写作者能不能学史铁生的写作语言?他的冷静,他的超脱,他的庄严,他的平和,这些离少年写作者似乎很远。可能的情况是,少年人没有那么多阅历,没有那么多人生积淀,现在还掌握不了这样的语言。但这不是绝对的,年龄与见识不会自动造成语言的成熟和优越,甚至与语言的成熟和优越无关。这需要有意识的追求,需要不间断的磨练,需要在领悟能力很强的初学写作的年月,早一些开始学习。

    在写作语言方面,为什么要学史铁生而不是别人?

    韩少功说:“史铁生是一个生命的奇迹,在漫长的轮椅生涯里至强至尊;一座文学的高峰,其想象力和思辨力一再刷新当代精神的高度;一种千万人心痛的温暖,让我们在瞬息中触摸永恒,在微粒中进入广远,在艰难和痛苦中却打心眼里宽厚地微笑。”他曾经对史铁生的《我与地坛》有过高度评价,称“这篇文章的发表,对当年的文坛来说,即使没有其他的作品,那一年的文坛也是一个丰年。”

    “史铁生的早期作品带有激情色彩,但是到了中后期,他的写作发生了很大变化,叙述逐渐转向冷峻、庄严、平和。”作家曹文轩说,史铁生的作品实际是在肯定、赞扬并渴望生命,他的作品《命若琴弦》使读者领略了孤独、悲悯和神圣,《我与地坛》则更像是与整个人类精神的对话与探寻,“他用尽一生的力量为生命之花的绽放寻找充足的理由,建立起我们的信心。”

【编辑:郭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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