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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居然是这样“熬”过那些没手机的年

发布时间:2018-02-13 21:56 来源:中青在线 练诗媛 刘文静 王宇璇 王云朗

    本文系青团子原创 转载请联系后台作者 | 练诗媛 刘文静 王宇璇 王云朗编辑丨柴军虎

    冯骥才说:“年的珍贵,往往就是因为人们把生活的企望实现在此时的饭桌上。那些岁月,年就是人生中一年一度用尽全力来实现出来的生活的理想呵!平日里把现实理想化,过年时把理想现实化。这是中国人对年的一个伟大的创造。” 这些年,“年”的形式总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但在所有的变化中,不变的还是那些对于团聚的渴望,对食物的怀念,以及对美好愿景的追求。对年的记忆一直存在,它也慢慢地成为我们每个人心中最为隐秘而温暖的部分。

    五六十年代:“现在想想小时候大概是最温暖的年了,因为大家都在。” 家住江苏淮安市区的陈女士是1966年生人,当追忆印象最为深刻的春节记忆时,她的脑海定格在童年时期需要用粮票换食物的经历上:“前一个月便开始准备过年,找关系多要一些粮票,多买一些猪肉。炸肉圆、包包子、提前一星期蒸馒头。太穷没有压岁钱,不守岁。”语气里不免得带点辛酸。 另一位年近五旬、生在淮安农村的李女士则在回忆中更多一份甜蜜,“那时农村过年的气氛要比现在浓一些。小时候在农村,到冬天去打猎,会有野鸡一类的野味吃。母亲会做一种红豆馅的馒头,特别好吃,比普通包子都大很多,吃的时候都会先掰成两半。”透过她的描述,仿佛能够看到一笼笼塞满红豆的大包子,环绕着腾腾的水蒸气。

    食物似乎总能牵动我们的神经,那些挥之不去的过往,总是包含着一份味觉的记忆。家住淮阴区的李先生已年过五旬,当问起最为难忘的春节故事时,他津津有味地笑着说道:“过年豆腐是一定要做的,我们一般会提前半个月做豆腐、做豆浆,放在水缸里保存,定期换水;那时猪肉紧张,家里一定提前要买点肉,买点猪内脏,回来把肉剁成肉糊,炸成肉圆存放好,每天放上几个用来烧菜;从鱼场买鱼,买的最多的是草鱼和青鱼,洗干净后用盐腌好,留春节吃;用红薯和玉米面蒸年糕,做馒头和包子。春节前还要把家里的玉米粒和大米拿去炸玉米花、炸炒米,准备炒熟的瓜子和花生。” “从腊月二十四送灶那天起,就开始有年味了。除夕一定要在家吃团圆饭,从大年初一的一大清早就要挨家挨户拜年,一直到过完元宵节才算基本结束。除夕每人床头都要放几片大糕,大年初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吃云片糕,不刷牙,什么事都不做第一件事就是吃糕。”

    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物资匮乏,众生皆苦。尤其是农村,大家一年到头,也不过混个肚饱。但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他们会从艰苦的岁月中寻找到清贫的快乐,并在过年这个节日里让这种快乐空前膨胀起来,然后在各个村庄的上空酝酿弥漫,最后变成我们熊孩子手中的弹珠儿、存了一年的“画片牌”。我们吃过的每一口食物,穿过的每一件衣服,经历的每一件事情都因家人双手来回不停的摩挲而有了岁月的温度和质感。

    七八十年代:“咱们那时候的过年那才是真的过年,好热闹的嘞!” “小时过年,最大的诱惑也就是吃了吧!平时垂涎而有不可得的美食,因为春节,可以大快朵颐。瓜子、花生、糖果、巧克力,给我和小伙伴们留下一串美好的回忆……” 进入不惑之年的秦老师有些激动地说着。

    前几天,她的先生专门去扬州小有名气的鱼丸铺买回来了鱼丸、虾丸。据说那里的许多客户都是慕名而来的,有的甚至不惜长途跋涉。但在鱼丸入口的一瞬,她还是不由地念叨了一句:“到底是比不上妈妈过年做的鱼丸!” 她详细地描述了年轻时母亲做鱼丸的场景:“小时候,鱼丸平时都是吃不上口的,只有到了过年,母亲才动手做鱼丸。鱼是从自家鱼塘捞上来的,刮鳞去腮、清理洗净,细心地剔去鱼骨,精选出肥美的鱼肉,上砧板剁碎、搓团,随后下到滚烫的水中一汆,一个个雪白的、滚开的鱼丸瞬间就浮出了水面,跟着一起翻腾的还有一旁我那颗急切想吃的心。母亲看见了总是停下手头的活,那玩舀出几个鱼丸,让我先尝为快。”说完秦老师还不由得舔了下嘴角,仿佛那缕味道就在嘴边。 末了她有些感伤地说:“想想现在,饭点订一桌年夜饭,省了多少事!殊不知,也少了多少乐趣和情感的凝聚!”

    春节在冬季,这就注定了它与雪的缘分。如今大家都是求雪、等雪,而生在淮安的吴女士则骄傲地说自己小时候过年都是“开门见雪”的。“在淮安过年,大年初一都是家里的男人起来做早饭。一大早起来一定要吃云片糕,薄薄的一片一片的,一睁眼就得吃。然后吃汤圆,咬一口黑芝麻馅的汤圆,年味就出来了。”

    吃完东西,就该去拜年了。说到拜年,吴女士似乎有说不完的故事:“天没亮我就和小伙伴们带着一个小布袋子走村串巷的去拜年,都是大的带着小的,男娃领着女娃,袋子是妈妈或者奶奶手工缝制的。我们挨家挨户地叫长辈、说吉祥话,到六七点钟就能提一满袋东西回家,一打开全是好吃的,花生、瓜子、糖果、糕,偶尔也会有不常吃到的坚果,那就是很开心的事了。小孩子拿回来的零食还会给爸爸妈妈看一下,一一告诉这是谁家给的,那是谁家给的,然后家长还会在暗地里偷偷说谁家大方、谁家小气。”

    如今,大家都在手机上集五福、抢红包,很少有人亲自写对联、写福字了。吴女士则每年都跟父亲一起贴春联,她骄傲地说:“爸爸毛笔字写得好看,庄里许多人家都会来请他写春联。家里地上铺的全是还没干的红纸春联,散发着好闻的墨香味。一大口铝锅里拌上浆糊,端着出去贴春联,连带家禽家畜的窝圈都贴上福联。现在印的春联更亮更好看了,但有些味道渐渐就没了。”

    那个时代年前的集市上就已经非常热闹了,钉掌修皮鞋的,裁剪缝纫的,剃头理发的,扯布买鞋的,走街串巷卖香料的,人声鼎沸,喜气洋洋。有钱买,没钱赊,乡里乡亲互相帮衬着都要过年。就这样,年味儿在忙碌的旧时光中慢慢发酵着,直到除夕夜达到饱满的最高值,那种原生态的新年充满了浓浓的人间烟火味儿。

    九十年代:“记忆中的春节:一家人,一个桌,一顿饭,一场春晚,一个新年。” 如今为了保护环境,不少地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那些绽放在夜空中的烟花和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也渐渐成为了回忆。“小时候大年初一家家户户要放鞭炮。有一年下大雪,我爸12点准时放鞭炮,五千响的那种,点燃引线转头就跑,顺手从外面抓了一把雪塞到我裤裆里了,然后我妈一边嗔怪我爸,一边忙着帮我换上过年的新衣。那时候我爸在我眼里就跟神一样。” 已经二十出头的小张说到儿时,眼神里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毕业没多久的小张直言:“懂事之后春节给我的印象就是催婚、攀比、争吵。现在想想还是七八岁的时候在农村过年、捡炮最舒服。大年初一的下午四五点钟,拎个照明灯小跑着出去。灯是那种手提的老式的灯,可以充电,屁股后面的盖可以掀开,里面有个小电瓶,从里面还能拔出来一根线。最后比赛谁捡到最多,谁就最牛。还因为捡炮跟村里几个哥们打了好多次架,连狗都习惯了我们这群摸黑争着捡炮的小孩。”

    每到年前,家里的大人们都会变得比以往忙碌,小时候的我们也总想给大人们帮帮忙。刚上大二的冯同学聊起自己帮忙的经历:“小时候自家做年,我家的馒头白白胖胖,可爱极了!都是我亲自下笼、点红的,点红意味着喜庆嘛,红红火火,傻白傻白也难看,点红的红水是花粉磨的。现在则是买现成加工好的,图个方便,反正年过的越来越简单了。”说到这里,她原本闪烁的目光也慢慢黯淡下去。

    对于99年出生的小吴来说,除夕夜最不能忘记的还是每年一次的春晚。“即使它真的没有以前精彩了,但是它的存在让我们继续保有对于春节的小小仪式感,是一年一次的汇聚。”

    新衣服从柜子里一次又一次拿出来偷偷试穿,本以为到了春节就可以穿了,可惜除夕夜还要在妈妈的“压迫”下穿上护衣,嘟囔着嘴、满脸不高兴地吃饭。家人围坐烤火,看春晚,包饺子,守岁……每次都是那么暖。

    记忆中的春节总是充满着如此简单却又单纯的快乐,大概是因为童年的我们更容易满足吧。而我们注定会带着这些关于难忘的春节记忆,带着对新年美好的憧憬与祈盼,度过未来的一年又一年。 那么你呢,有哪些想要分享的春节记忆呢?在评论区留下你的故事吧!

【责任编辑:江苏记者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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