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预付费商家“卷款跑路”“霸王条款” 最高法出台司法解释

中国青年报客户端北京3月14日电（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刘言）近年来，健身房、美容美发店、教育培训机构等预付式消费领域频现纠纷。为回应社会关切，加强消费者权益保护，引导经营者诚信经营，在3·15国际消费者权益日即将到来之际，最高人民法院举行新闻发布会，发布《关于审理预付式消费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以下简称“解释”）。《解释》聚焦群众反映集中的“卷款跑路”“霸王条款”、收款不退等问题，将自2025年5月1日起施行。

据最高人民法院民一庭庭长陈宜芳介绍，《解释》共27条，就适用范围、责任主体认定，合同的解释、效力和解除，预付款的返还和赔偿责任、“卷款跑路”的责任，经营者提供其控制证据的责任等问题作出规定。

《解释》的适用范围包括健身、出行、理发、美容、培训、养老、旅游等生活消费领域，经营者收取预付款后多次或者持续向消费者兑付商品或者提供服务产生的纠纷。“消费者付款后一次性接收商品或接受服务以及多用途预付卡产生的纠纷不适用《解释》。”陈宜芳说。

消费者面对的收款不退、丢卡不补、限制转卡等“霸王条款”，《解释》规定，依法认定无效。针对合同格式条款约定仲裁，但仲裁机构最低仲裁费收费标准远高于消费者支付的预付款，妨碍消费者获得权利救济问题，《解释》规定，约定解决争议方法不合理增加消费者维权成本的“霸王条款”无效。

陈宜芳介绍，《解释》保护消费者依法转让预付卡的权利。比如第十一条规定，消费者转让预付卡只需通知经营者即对经营者发生效力；但同时也明确，消费者转让不限服务次数的计时卡时，不应违反诚实信用原则，以债权转让的名义让多名消费者行使本应由一名消费者行使的权利，规制滥用权利行为，保护经营者权益。

《解释》同样规定消费者解除预付式消费合同的权利。《解释》第十三条规定，经营者“迁店”给消费者接受商品或者服务造成明显不便、未经消费者同意将合同义务转让给第三人、出售不限消费次数的计时卡却不能正常提供服务等情况下，消费者有权解除合同。消费者因身体健康等自身客观原因致使继续履行合同对其明显不公平的，有权依法解除合同。

针对消费者七日无理由退款的权利，《解释》规定，消费者自付款之日起七日内有权请求经营者返还预付款本金，以解决消费者与经营者之间信息不对称问题，规制过度劝诱、欺诈营销行为，引导经营者通过提高商品和服务质量来吸引消费者，但也同时规定了例外情形。

而在当事人赔偿损失责任方面，《解释》对预付式消费合同解除等情况下当事人的赔偿损失责任作了规定，并明确经营者支付给员工等人员的预付款提成不属于消费者应当赔偿的合理费用，目的是遏制经营者“套路式、劝诱式”营销，规制“重售卡、轻服务”的不诚信行为。

想退款怎么办？围绕返还预付款的规则，《解释》区分消费者原因和非消费者原因导致的退款，并在退款金额计算、退款利率确定等方面分别作出对经营者和消费者有利的规定，引导双方当事人诚实守信、遵守合同。陈宜芳举例，如果因经营者原因退款，应按折扣价、合同约定的优惠比例计算已兑付商品或者提供服务的价款，并按照合同成立时一年期贷款市场报价利率计算利息，应返还消费者的预付款本金和利息就会更多。

针对消费者关心的“卷款跑路”情形，《解释》明确予以规制，经营者收取预付款后终止营业，既不按照约定兑付商品或者提供服务又恶意逃避消费者申请退款，构成欺诈的，应当依法承担惩罚性赔偿责任；涉嫌刑事犯罪的，应当将犯罪线索移送公安机关，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为解决“举证难”的问题，《解释》明确经营者提交其控制证据的责任。陈宜芳介绍，预付式消费合同文本或者记录消费内容、次数、金额及预付款余额等信息的证据通常由经营者控制。《解释》规定，如果经营者控制上述证据却无正当理由拒不提交，可以根据消费者的主张认定争议事实。

陈宜芳表示，最高法将继续加强与行政主管部门的沟通协作，有效规制预付式消费领域损害消费者权益、扰乱市场秩序的行为，通过发布典型案例等方式，引导经营者诚信经营，保护消费者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