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地标，花那么多钱建设就为了网红打卡？

【编者的话】

慢节奏、沉浸式的城市漫步（Citywalk）正在成为年轻人放松休闲的重要方式。一些个性化、富有吸引力的文化设施场所往往是城市漫步上的一个个重要休憩点。因此，城市的文化设施数量和能级往往能够成为城市吸引年轻人的重要因素。本期解释城市将从城市的文化设施角度探讨其重要功能以及对城市的巨大影响。

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世界银行集团在2021年发布的《城市、文化和创造力，利用文化和创造力，促进可持续城市发展与包容性增长》报告，世界各地主要城市创意产业的城市就业率高达13%。

以文化旅游为代表的文化经济成为城市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城市中别具一格的文化设施成为吸引年轻人打卡的网红点。

一、文化设施是城市发展的重要催化剂

城市中的文化设施包括哪些？我们平常见到的图书馆、剧院、电影院、博物馆、艺术长廊都是文化设施的重要内容，但绝非仅此而已。

大伦敦管理局（GLA）在2019年发布过一版《文化设施计划》，认为应该从消费和生产两个维度去定义城市中的文化设施。

从消费端看，文化设施就是有文化体验、参与、展示或销售的地方。例如，博物馆、画廊、剧院、电影院、图书馆、音乐场所和历史文化遗址。

从生产端看，文化设施就是创造性生产的场所，通常由艺术家、表演者、制造者、制造商或数字过程进行。例如，创造性的工作空间，表演艺术排练空间、音乐录音工作室、电影和电视工作室、由创意和文化企业使用的工业和轻工业空间，这些都是文化设施的重要组成。

依据该定义，他们把伦敦的城市中的文化设施分成了37类，超过1000个文化设施，并因此绘制了城市的文化设施地图。

在中国，一般从公益性和商业性去区分文化设施，公共文化设施是市民开展公共文化活动的重要场所，而商业性文化设施多是文化教育机构，比如大型游乐场等。

笔者在此需要澄清一个概念，区分公益性和商业性的文化设施不能简单从文化设施的收费与否来判定。公益性的文化设施也可以收费和盈利，只是盈利不能用于再分配过程。

从文化设施对城市的作用上看，一般分为社会价值与经济价值。从社会价值上看，城市文化设施是城市文化战略的重要载体，对于传播和弘扬城市精神、体现城市魅力发挥不可取代的作用。

本世纪初美国城市的一项跟踪调查研究显示，有超过70%的城市文化战略是通过城市中的公共艺术空间、文化艺术中心等文化设施执行的，其中剧院（Museum）和艺术长廊（Galleries）最受欢迎。根据他们对市民的调查，超过66%的市民认同高等级的文化设施体现了他们城市的独特性并且构筑了他们的城市自豪感。其中，一些旗舰文化设施建设项目也普遍得到认同，比如68%的市民认同这些文化设施吸引了游客，75%的市民认为提升了他们的生活质量。

也有学者采用社会投资回报率（Social Return on Investment，SROI）来衡量文化设施对社会的价值。文化设施的社会投资回报率在2左右，即1块钱的文化设施投资可以产生相当于2块钱的社会价值。体育场馆的社会投资回报率相对较高，可达3.4。

至于经济价值，单个文化设施可能永远入不敷出，只有将文化设施纳入城市系统的框架内核算，文化设施的经济价值才能体现出来。美国各州艺术事务管理局全国联合会（NASAA）曾经发布过一份研究，表明每1万美元文化艺术设施投资会产生3.53个工作岗位，城市当地的GDP会额外增加326美元。各地区的差异也比较明显，比如密歇根州每1美元的文化艺术设施项目投资会带动10美元的州内直接消费。但是，一些研究也证实，相对于高速公路、互联网等基础设施建设，文化设施的经济带动效应要弱一点。

二、高等级文化设施仍然集聚在主要国际大都市

根据美国知名的文化咨询公司AEA的数据显示，2022年全球发布的大型文化设施项目总量达225件，当年完工的大型项目总数为185件。

2022年全球完工的大型文化设施（主要是总预算在1000万美元以上的文化设施）仍然分布在全球的主要国际大都市。其中，纽约最多，有8个完工项目，既有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这样的更新扩展，也有百老汇博物馆这样的新建项目。悉尼、北京、布达佩斯这些知名的文化城市也都在新建或翻新大型文化设施。此外，上海松江的云间会堂文化艺术中心位列2022年全球十大文化设施项目第10位。

图2 主要国际大都市2022年完工的大型文化设施项目数

资料来源：AEA 2022 文化设施报告

上海2035总规中明确提出，“至2035年，每10万人拥有的各类博物馆数不少于1.5个、图书馆数不少于4个、演出场馆数不少于2.5个、美术馆或画廊数不少于6个”。

随着城市人文和人居属性的加强，文化设施不仅仅是一个个的城市漫步点，更是城市精神、文化的代名词，也必然推动城市向知识和创意经济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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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城市”专栏由上海发展战略研究所戴跃华博士主持，关注城市科学发展的前沿趋势，解释城市科学以及城市中人类行为动力学的一般特征和规律，探究利用前沿城市科学理论优化城市治理的路径和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