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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额长蛾梅花妆,六朝“最美的她”这样玩爆改

作者:张楠 来源:扬子晚报网2024年03月09日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张楠

六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奇特的时期,尽管当时时局动荡,但是因为人们推崇思想解放,风气自由而开放,尊重个性,也孕育了丰富多彩的文化。六朝服饰呈现褒衣博带的特点,女性在妆容发型上也标新立异。

为充分发掘古代女子的美,服饰史学家、江苏开放大学艺术学院特聘教授黄强致力于中国服饰史研究,曾出版《褒衣洒脱博带宽——六朝人的衣柜》专著。三八妇女节之际,他接受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专访,介绍六朝女性的妆容,也祝福女神们活出自己的美。

顾恺之《女史箴图》中女子临镜化妆。视觉中国供图

六朝女性有多种妆容,面靥妆、半面妆、啼妆…

涂脂抹粉是女性常用的妆饰手段,早在战国时期,中国女性就已经使用米粉和胡粉,米粉可增白,胡粉可扮艳。六朝东晋时出现胭脂,与白粉等搭配,丰富了妆容的色泽与品种。

魏晋六朝时期的女性脸部妆饰有酒晕妆、桃花妆、飞霞妆、晓霞妆、面靥妆、半面妆、斜红妆、啼妆、红妆、紫妆、点妆、额黄、花钿等多种。

女性先在脸上傅粉,再将胭脂放在手心调匀,涂抹在两颊上,白里透红,与众不同。颜色浓的是酒晕妆,颜色浅的是桃花妆。若在脸上先抹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再以白粉扑在上面,粉里透着白,就是飞霞妆。

位于酒窝处的妆饰,称面靥,也称妆靥。据说由六朝吴国南阳王孙和妻子邓夫人发明。《拾遗志》记载:“孙和悦邓夫人,常置膝上。(孙)和于月下舞水精如意,误伤夫人颊,血流污裤,娇弥苦。”太医采用水獭骨髓与玉屑混合的药膏治疗,涂抹后脸上留下红色像如意般的痕迹,但是这个疤痕别有韵味,衬托的邓夫人更加美艳,众婢妾效仿,称为面靥妆。

半面妆始于成语徐娘半老的主角梁元帝萧绎妃子徐昭佩。《南史·梁元帝徐妃传》云:“(元帝妃)以帝眇一目,每知帝将至,必为半面妆以俟,帝见则大怒而出。”徐妃系梁朝将军徐琨之女,美丽出众,个性上独行独立,因此才敢化半面妆(只画半个脸的妆),戏弄“独眼龙”的梁元帝,理由是皇帝一只眼,只能看到半面的妆饰。

啼妆也是一种夸张的妆饰,以白粉敷底,再用油膏在眼下点妆,如一滴泪痕,形成令人怜悯的效果。首创者为汉恒帝朝大将军梁冀妻子孙寿。《汉书·梁冀传》:“(孙)寿色美而善为妖态,作愁眉,啼妆,堕马髻,折腰步,龋齿笑,以为媚惑。”“以为媚惑”是孙寿创制啼妆的动机,也是她所希望达到的效果。这些女性主要是宫中嫔妃、官宦贵妇,为了争宠,竞相效仿啼妆,流布至六朝。梁元帝《代旧姬有怨》说:“怨黛舒还敛,啼妆拭更垂。”

色彩妆不仅有红妆与白妆,还有紫妆和墨妆

六朝妆容,从造型上分有飞霞妆、晓霞妆、面靥妆、半面妆;从色彩上分又有红妆、白妆、紫妆、墨妆;从部位上分则有额黄、花钿。

红妆即红粉妆,以胭脂、红粉涂抹脸部。红妆在秦汉时期已经出现,魏晋六朝时得以发挥,颇为流行。《木兰辞》云:“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南朝齐谢朓《赠王主薄》云:“日落窗中坐,红妆好颜色。”女性着红妆符合其性别身份,能够展现出女性的妖娆。梁简文帝《美人晨妆》亦云:“娇羞不肯出,犹言妆未成。青黛随眉广,胭脂逐脸生。”施了胭脂红妆的女性更加妩媚动人。后世用红妆说女性的诗词很多,如宋代周密《齐东野语》:“苹末转清商,溪声供夕凉。缓传杯,催唤红妆。”清代洪升《长生殿》:“马嵬驿,六军不发,断送红妆。”

红妆的涂抹方式有两种:一种先施白粉,然后再敷以胭脂;一种先用胭脂打底,然后再罩以白粉。尽管妆饰手法不一,但胭脂的地位多集中在腮部,故双颊均呈红色,而额头、鼻梁及下颔部分则露出白色,与檀晕妆相异。中国传统人物画在描绘仕女脸面时有留“三白”之法,即从这种面妆发展而来。

白妆,以白粉覆面,不用胭脂。这在胭脂匮乏的时期,用白色增添脸面的白皙是常用的方法。五代马缟《中华古今注》曰:“梁天监中,武帝诏宫人梳回心髻、归真髻,做白妆青黛眉,有忽郁髻。”淡施粉黛,最能表现天生丽质的美丽,面容洁本如梨花,纯洁无瑕不染纤尘。

紫色在古代属于高贵之色,隋唐以后的品官服色制度,将紫色、红色、绯色定为高级服色,只有高官才允许穿紫带红,“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但是妆饰用红色较多,用紫色很少。六朝时出现了紫妆。魏文帝宠信的宫女段巧笑,时常“锦衣系履,作紫粉拂面”。

墨妆,以黛色饰面,不施脂粉。墨妆出自北周(后周),本不是六朝的妆饰,但其对应时代是六朝。《隋书·五行志上》记载:后周大象元年“朝士不得佩绶,妇人墨妆黄眉。”墨妆出现于北方民族并非偶然,北方民族民风彪悍,崇武,女性也受影响,加上物质条件的匮乏,女性妆饰受到条件制约,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性就地取材以杉木灰炭磨研成粉,施于眉毛和额部,强化了眉毛与脸部妆饰。

额头妆饰额黄与花钿

梅花妆引领时尚潮流

东汉时,佛教传入中原,到了魏晋南北朝,佛教颇为盛行。佛教的盛行有其社会背景,为了躲避战争、屠杀,人民离开家乡,南北人民迁徙,南北文化交流,此时南朝的玄学颓败,统治作用弱化,佛教趁虚而入,弥补了玄学在统治上的不足,佛教在中国流行,并成为很多人的精神支柱。

受佛教影响,此时的女性流行在额头涂黄,也即额头妆。额头涂黄的方法有两种:染画与黏贴。前者用画笔沾黄色染料涂抹在额上,将整个额头都涂满,或者也可根据个人喜好,只涂上面或下面的一部分,涂好之后,再用清水做成晕染状。第二种方法是用黄色染料制成的薄片(纸、锦、绸罗、云母片、蝉翼、蜻蜒翅、金皆可)蘸胶水,粘在额上,这就是黏贴。由于薄片可以剪成各色花样,又称花黄。梁代江洪《咏歌姬》云:“薄鬓约微黄,轻红淡铅脸。”梁代简文帝萧纲的后宫嫔妃盛行作额黄妆,简文帝每天所见,印象深刻,因此在他的诗歌中屡有反映,如《美女篇》云:“约黄能效月,裁金巧作星。”《戏赠丽人》云:“同安鬟里拔,异作额间黄。”

这些薄片除了染成金黄,也有染成霁红或翠绿等色,剪作花、鸟、鱼等形,粘贴于额头、酒靥、嘴角、鬓边等处,成为面饰的一种,因贴的部位不同,形状色泽不同,又称为花胜、罗胜、翠钿、金钿等名称。

《木兰辞》中有“当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诗句,但是对于“花黄”究竟是什么?有的观点倾向于就是额黄妆,也有人持否定的观点。有观点认为,贴花黄已脱离了额黄的范畴,更多地接近花钿的妆饰,只因同属额间黄色饰实物。额黄妆有两种,一是染色,二是贴黄,后者与花钿有近似,但是贴的是染黄的薄片,仍然属于额黄妆的范畴,至于花钿所贴饰品,色彩较之花黄更丰富。

梅花妆因贴在额头,归属于花钿一类。相传南朝宋武帝女儿寿阳公主某次卧于含章殿下,殿前的梅树被风吹落一朵梅花,不偏不倚的落在公主额上,用手吹拂不去,三日之后才洗落,额上留下染成五瓣花的形状,这种妆便称梅花妆。又因此妆发明者系寿阳公主,故又称寿阳妆。宫中女子觉得寿阳公主的额头妆新奇,纷纷效仿,在额上画出梅花瓣形状,或以梅花瓣的饰品粘贴在额上。五代前蜀牛峤《红蔷薇》:“若缀寿阳公主额,六宫争肯学梅妆”说的就是这种时尚潮流。花钿薄片有红、绿、黄三种颜色,以红色为最多,到了唐代更为盛行。

花钿是古时妇女脸上的一种花饰,又称花子、花钿。有的观点认为梅花妆即是花钿,其实不准确。寿阳公主的梅花妆确有与花钿相似之处,即在额上画出花瓣妆或用花瓣饰品贴在额上。等到花钿使用金属材质后,花钿分为两种:无脚花钿与有脚花钿。前者与梅花妆接近,以薄片饰品贴额上。后者则是花钿金属材质,连接上短柄,插到发髻上,成为发簪。

考古发现,两晋时期已经出现薄片饰品与连短柄的这两种花钿,江苏南京北郊、郭家山、幕府山、中华门外南山顶等多处晋墓出土了金质花钿实物,薄片花瓣形花钿与有短柄的鸡心形花钿都有。梁朝庾肩吾《冬晓诗》:“萦鬟起照镜,谁忍插花钿。”注意诗中说的是“插花钿”,而不是贴花钿,也不是“对镜贴花黄”的行为。南朝徐陵《玉台新咏·序》也有“反插金钿”之语。

点妆,亦来自宫中。当宫中嫔妃因为月事不能临幸时,却不方便说出,女官便在其脸上用红色的丹点上一个记号,不列入侍奉名单。点妆本不是妆饰,只是一个标记,后传到民间演变为女性的妆容,流行起来。概括起来,六朝的妆容特点艳丽、花俏、多变、奇特,可见六朝女子对于时尚的审美标准发生了变异。

【责任编辑:李丹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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