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已开始考虑和谈 和平曙光却未现

    赵祺

    “他们（俄罗斯）一直在等待，直到最后一刻都希望达成协议，结束冲突。”以乌方代表团团长身份全程参与对俄谈判的乌克兰执政党“人民公仆”议会党团主席阿拉哈米亚日前向媒体透露，2022年3月俄乌谈判破裂的一大原因是西方盟友“建议”乌方继续战斗。

    阿拉哈米亚称，俄乌未能在冲突爆发后的一个月停火还有其他两个原因：乌方不信任俄方的承诺和说辞，以及只有成功修改宪法乌方才能“去军事化”。

    在当前乌军反攻不利、西方“援乌疲劳”的背景下，阿拉哈米亚为何突然主动披露俄乌谈判细节？基辅当局想向外界释放哪些信号？

    乌方对西方“促谈压力”的回应

    在巴以冲突升级背景下，面对陷入僵局的俄乌冲突，西方急于挣脱“援乌枷锁”的心态已昭然若揭。持续近6个月的乌军反攻没有实现预期目标，不仅耗尽了乌军的进攻潜力，也几乎打破了西方对乌军能最终取得战场胜利的所有希冀。

    “泽连斯基应该认识到事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德国《图片报》日前报道称，美国和德国正在限制对乌武器援助，“以迫使基辅与莫斯科进行和谈”。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也坦言，北约已无法满足乌克兰对弹药的需求，未来俄乌冲突的走势很可能将对乌方不利。

    面对昔日盟友持续加码的“促谈压力”，基辅不可能感受不到，而选择此时披露俄乌谈判细节，很可能就是有意提醒西方，俄乌冲突本可以在爆发初期就结束，之所以延宕至今，正是因为西方发挥了“关键”作用。在乌方已付出巨大代价的情况下，西方出于自身利益考虑想要即刻抽身，乌克兰不会答应。

    乌外长库列巴11月在北约外长会议上的一番话，就表明了基辅希望长期“绑定”西方的心态。“避免你们（北约）的军人开赴战场的最好办法，就是继续帮助另一个国家打它自己的战争，乌军已成为一支事实上的北约军队，这一现实已无法改变。”库列巴说。

    乌方开始考虑和谈选项

    虽然基辅当局一直声称拒绝与俄罗斯进行和谈，但随着战事陷入僵局，西方军援不力，乌内部分歧加剧，面对不断加码的西方“促谈压力”，基辅已不得不将和谈视为潜在的政治选项。

    美国驻北约代表团日前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称，北约正在加强与乌克兰的协调为冲突寻找解决办法。有别于过去强调要保障乌克兰的主权和领土完整，这次北约的主要目标是“努力保障基辅在谈判中处于有利地位”。

    “泽连斯基需要意识到，无论有没有他，都不能阻止俄乌和谈的进程。”12月2日，曾披露“北溪天然气管道”爆炸内情的美国著名调查记者西蒙·赫什援引一匿名美军消息人士的话称，“乌军总司令扎卢日内和俄军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已在秘密接触，讨论俄乌冲突停战事宜”。

    “乌克兰当局的立场在悄然发生变化”，在俄联邦政府财政金融大学教授杰尼索夫看来，“就目前形势来看，摆在基辅当局面前的没有比和谈更现实的出路”。

    和平曙光不会很快到来

    乌克兰开始考虑和谈选项，是否意味着俄乌冲突的和平曙光即将到来？在俄罗斯政治评论员丹尼斯·巴图林看来，答案很难说是肯定的。“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要经过减速缓冲才能平稳抵达站台”，尽管西方现在都想让乌克兰和俄罗斯开启谈判进程，但这一进程不会很快到来，必须要有足够的缓冲期。

    巴图林的判断不无道理，目前来看，俄乌双方想要实现停火止战至少还应满足3个重要先决条件。

    其一，西方须在自身政治经济利益和乌克兰国家利益之间找到“最大公约数”。

    以放弃被占领土为条件换取和平，对身为“战时总统”的泽连斯基来讲，政治代价无法承受；对乌克兰人民来说，情感负担也过于沉重。因而，未来西方想要为和谈创造条件，就必须要平衡好自身政治经济利益和乌克兰的国家利益，最大程度寻找彼此“公约数”，这是决定能否实现和平的一个关键变量。

    其二，乌克兰当局需要得到民众的理解和授权。

    从泽连斯基誓言恢复1991年边境线，到乌军最高军事将领称战局已陷入困境，再到乌克兰可能与俄罗斯开启和谈进程，乌民众需要足够的缓冲期来接受这一现实，并允许政府考虑和谈选项。阿拉哈米亚在接受采访时给出的方案是，“可能需要进行全民公投来决定未来乌克兰何去何从”。在没有得到民众理解和授权的情况下，乌当局推动和谈进程的政治意志将是薄弱的。

    其三，俄美需要就战后的地缘政治安排达成妥协。

    乌方不信任俄方，往深了讲是俄方与北约乃至西方之间的互信缺失。北约拉拢欧洲国家长期轻视俄政治利益，挤压俄经济发展空间，无视俄合理安全诉求，是导致俄乌冲突爆发的最根本原因。这场冲突本质上是冷战的延续，乌克兰不过是承担冲突的“载体”。俄美之间能否就未来欧洲的地缘政治安排达成妥协，西方能否给予俄方必要的安全保障，俄美能多大程度上重建互信，将直接决定俄乌冲突何时停火，也将决定未来欧洲的安全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