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攻加沙地带可能成为以军的噩梦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张昊天

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间的大规模武装冲突，让全世界的目光聚集到加沙地带。

据美联社报道，遭受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突袭后，数十万名以色列国防军士兵被紧急动员起来，大批装甲车辆和其他重型武器装备向加沙地带周边集结。针对这片人口稠密的沿海地区的地面攻势迫在眉睫。

但是，在一些专业人士看来，尽管以色列的军事实力在中东地区名列前茅，并得到了美国的支持，摩拳擦掌的以军仍然会在加沙地带面临艰苦的战斗。在城市环境下，装备简陋的哈马斯武装人员可以隐藏行迹，设置陷阱，采用出其不意的战术，让以军陷入噩梦。

在接受美国“商业内幕”网站采访时，美国前情报官员安德鲁·博尔内说：“城市战是任何人都不愿意触碰的……无辜平民丧生的风险非常大，友军面临的威胁也很严重。”

另据“以色列时报”网站消息，在对哈马斯宣战并向加沙地带发起空袭后，以色列国防部长加兰特发表了措辞强硬的声明，宣称加沙地带“永远不会回到以往的模样”。根据以色列官方的说法，这场代号“铁剑”的军事行动旨在彻底摧毁哈马斯，后者已在加沙地带经营超过15年，其武装人员分散在360平方公里土地上的200多万人口当中。

“商业内幕”称，外界并不清楚以军地面部队何时进入加沙地带，但各方面准备工作正在进行，包括收集情报。“毫无疑问，以方决策者试图获得尽可能详细的信息”，曾于2003年伊拉克战争期间在美军陆战队服役的博尔内指出，以色列军队可能不得不面对一群来去无踪的对手，以军面临的最大挑战在于，加沙地带基本是城市环境，很难获知建筑物内部的情况，进攻方必须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量减少平民伤亡，因此，“每名士兵、每台车辆，都要通过自身的传感器成为双向数据节点，以便指挥官及时决策，更准确、更及时地察觉可能被对手伏击的地点。”

以色列国防军的火力和技术水平远远超过哈马斯，但后者的实力不容低估。“以色列时报”称，目前还无法准确统计出哈马斯在战事最初几天的损失，更不清楚该组织还有多少人留在加沙地带。2021年，以色列情报机构评估称，哈马斯麾下的战斗人员多达3万人，拥有数以千计的火箭弹，外加数百枚反坦克和防空导弹。

“商业内幕”认为，哈马斯采取了先发制人的战术，应该预料到以色列方面的报复。“几十年来，哈马斯一直在为攻击以色列和保卫加沙做准备，”曾两次前往伊拉克作战的美国退伍军人约翰·斯宾塞分析说，“有理由相信，他们已准备周全……不仅是（向以色列发射）火箭弹，还会有计划地抵御可能的地面进攻。”

斯宾塞现在是美国西点军校现代战争研究所的城市战专家。他认为，哈马斯的远程打击能力是影响冲突走向的重要因素，该组织会继续向以色列城市和正在逼近的以军部队发射火箭弹。哈马斯还可以使用无人机和路边炸弹拖慢进攻者的脚步，依托精心构筑的地下隧道发动奇袭。这个隧道网络被以色列方面形容为“一座地下城”，据信有数十个出入口。

斯宾塞说：“进入一个埋伏着敌人的城市，你只有脸上挨了一拳之后，才知道该往哪里进攻。在城市战中，抢先打出第一枪的往往是对手，他们的藏身之地也会随之暴露。”

斯宾塞对“商业内幕”分析说，防守城市的一方具有天然优势，因为建筑物等于预制防御工事。但在很大程度上，以色列军队正是为城市作战组建的。哈马斯还有一个潜在弱点：可能没有时间建造阻止以军装甲部队推进的军用级别障碍物，如反坦克壕。

英国《卫报》指出，从陆路进攻加沙地带的另一重风险在于，哈马斯手中可能有100至150名人质。迅速发动地面攻势有导致人质伤亡的风险，但以色列军队等待越久，人质存活的机会就越渺茫。来自美国政府的消息称，有美国公民被哈马斯扣留，美方将派出情报专家与以色列磋商，就人质问题提供建议。

斯宾塞指出：“对防御森严的城市实施大规模攻击，对任何军队来说都是最困难的任务，城市战的复杂性超出了伏击和空袭等军事概念的范畴。”他解释说：“密集的平民，武装行动对人口和基础设施的破坏……如果你无法紧盯每一次进攻，就根本不应该跑到城市里去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