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毒警察经历的刀光剑影,电视剧无法演绎!
主播君的话
90后毕光熙是北京市公安局丰台分局刑侦支队禁毒大队一名禁毒警察。开展禁毒工作8年来,毕光熙经历过无数次“刀光剑影”的险情,因为司空见惯,他将其称为“小场面”。
右上臂外侧一道23厘米长的疤痕,成为“镶刻”在毕光熙身上一枚特殊的勋章。
一次在海边游泳,这道疤痕“吓跑”了几个在附近玩耍的小孩儿。
对于这道已陪伴自己七年光景、并将终身相伴的疤痕,毕光熙早已释然放下,但对于父母而言,这道疤痕成为他们心中始终无法释怀的“心结”。
“肱骨被拧断成了麻花状”
90后毕光熙是北京市公安局丰台分局刑侦支队禁毒大队一名禁毒警察。
入职最初,毕光熙是一名派出所民警,“短、平、快”的办案要则已渐成为他的工作风格。
2014年4月,依照单位安排,毕光熙轮岗到禁毒大队。新的办案环境下,毕光熙一下喜欢上这份挑战,成为他迄今为止未变的追求。
第一天报道,队长一个电话将毕光熙喊到北京南四环,乘上一辆车,便是一个星期吃住睡在车上,未离开半步。
三个人“潜伏”在车上,24小时跟踪涉毒嫌疑人,视线不离,摸排线索,最终一举将嫌疑人抓获,并查获一批毒品。
第一次禁毒办案经历令毕光熙颇感“神奇”,“跟电影情节似的,更多新鲜感”,从小看着《重案六组》电视剧长大,很多紧张的情节在毕光熙面前成了现实。
毕竟是初涉禁毒岗位,这一路,队长传授毕光熙很多实战经验,“跟踪摸排要保证‘宁丢勿醒’,宁可跟丢不能被发现。”这条办案原则深深印在毕光熙心中。
毕光熙说,禁毒任务会充斥“刀光剑影”,但更多时候是对他们坚韧与毅力的考验,“一个案件能够破获,需要我们与嫌疑人斗智斗勇,也需要我们耐得住寂寞。”
然而,哪怕就一次“刀光剑影”,都会给禁毒警察带来不可预知的人身危险。
2015年6月17日凌晨3点,毕光熙一行五人根据线索前往一家歌厅抓获一名涉毒嫌疑人,就在将嫌疑人带离过程中,从歌厅一下冲出七八人,将毕光熙五人和车辆去路堵住。
面对拿着石块、板砖,来势汹汹的数人,毕光熙亮明身份,劝言道,“警察办案,请你们让开!”不料对方一个领头者却叫嚣道,“他们没穿警服,是便衣,不用怕他们。”
一时间,两名警察在车上控制涉毒嫌疑人,三名警察在车下与七八个恶徒形成对峙。
毕光熙意识到,“不能让形势僵持下去。真动起手来,对方人多,己方不占优势,而如果让涉毒嫌疑人被抢走,对于接下来案件的侦破更为不利。”
擒贼先擒王。面对步步紧逼的恶徒,毕光熙瞅准时机一跃而上,与领头叫嚣者扭打在一起,意图控制住对方双手,并就势将其按倒在地。
殊死对抗中,不甘就擒的恶徒拼命反抗,而已经连续三个日夜侦办案件、身体极度疲惫的毕光熙在奋力压制住恶徒的过程中,突然感觉右臂一阵剧痛,“当时就感觉像是脱臼了,并未想到会很严重。”
待到将恶徒制服后起身,毕光熙才发现右臂已经明显变形。涉毒嫌疑人被成功带回,凌晨5点,毕光熙被同事紧急送往积水潭医院。
拍完X光片,医生给出了伤情结论:“右臂肱骨粉碎性骨折。”
“肱骨被拧断成了麻花状。”毕光熙向记者形容道。
20厘米长的钢板、11根钢钉永久留在右臂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负伤,四天后的6月21日,毕光熙将和女友如约一起出游,享受计划已久的蜜月之旅。
他称道:对女友的浪漫承诺食言了。
从进入到禁毒大队那天起,面对父母家人的担忧、牵挂,毕光熙总是习惯“报喜不报忧”。
但这一次,他没有第二选择。
“刚到医院时,领导问我,要不要告诉父母,我第一反应是不要告知,怕他们担心。”但进行手术需要直系亲属签字,毕光熙不得已给母亲拨了电话。
在电话中,毕光熙委婉地告诉母亲,“我受了点小伤,需要您来一趟医院。”
父母是如何在担惊受怕中赶到医院的,毕光熙不清楚,但是在看到父母关切眼神的那一刻,一直坚强、泰然的他,泪水夺眶而出。
父母的关爱最终击破了毕光熙心中最柔软处的“坚强”堡垒。其实早在调往禁毒大队之初,母亲就曾专门找毕光熙聊过:“对你的期望,只求平平安安就好。”
毕光熙理解父母的想法和苦衷,但是他希望自己能在禁毒一线抓捕罪犯,为社会伸张正义,体现作为一名警察的价值。
面对儿子的坚持,父母最终选择了妥协和支持。
从中午12点推进手术室,到傍晚6点手术结束,原本预计3个小时的手术整整延长一倍时长才完成。
手术中,一块20厘米长的钢板和11根钢钉被植入固定在骨折处。
毕光熙再醒来时,已是术后午夜时分。急于了解胳膊伤势,医生第一时间告知毕光熙一个“严酷”的结果:由于固定伤处的钢板距离桡神经过近,产生粘连,若拆除钢板可能会导致神经受损,进而威胁到右臂功能,因而建议永久保留体内。
对于医生的建议,毕光熙显得很平静,令他更为顾虑的是右臂机能能否恢复如初,面对未知,他还能否重返禁毒一线。
“我问医生还能不能进行禁毒工作,医生摇摇头,劝我别想这些了。”毕光熙回忆道。
“刚开始康复时,右臂处于极度无力感,连一个水杯都端不起来。”考虑到之后的工作和生活,毕光熙内心翻江倒海,夜里失眠,焦虑的情绪重重困扰住他。
康复之路漫长且痛苦。拆除厚厚的绷带后,从康复医院到家里,从弹力带到哑铃,毕光熙一天天、一点点咬牙坚持锻炼肌肉力量感。
“我需要练出强大的肱三头肌把钢板包裹住,这样才能减小身体对异物的排斥反应。”毕光熙说。
然而,对于毕光熙而言,相比生理机能康复,心理障碍那道坎更难跨越。
“那段时间,只要有人处在我右后方位置,靠近右臂,内心就极为不舒服,甚至恐惧。”毕光熙的“忐忑”源自对右臂保护状态下的应急反应,他选择不断冲锋来面对、战胜内心恐惧。
负伤三个月后,毕光熙重新返岗归队,右臂生理机能逐渐恢复如常,心理障碍也渐至完全克服。
不同的是,如今毕光熙右臂向后弯曲时,右手手指只能刚刚触碰到肩部,因为担心压到钢板,睡觉时无法向右侧卧,而那道手术留下的23厘米疤痕和一张蓝色残疾证,将伴随毕光熙一生。
2018年,毕光熙携爱人出游,践行迟到了3年的蜜月之旅。
那些司空见惯的“刀光枪影”“小场面”
禁毒8年来,很多惊心动魄的抓捕场景都成了毕光熙眼中司空见惯的“小场面”。
一次在高速路上,为抓捕一名毒贩,毕光熙与其一起摔落至路边排水沟内,较量几个回合将嫌疑人制服后,才发现全身多处擦伤,衣服也都被划破;
一次抓捕行动,毒贩无路可逃,气急败坏掏出随身携带的折叠刀,电光火石之间,毕光熙紧紧抓住毒贩握刀的手,与同事合力将其制服;
一次抓捕行动,毕光熙与同事在毒贩的挎包里发现一把自制手枪和四枚子弹,而这把手枪一旦握在毒贩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一次抓捕行动,毒贩为逃脱追捕,轰踩所驾驶车辆油门,撞向警察用车。在实施破窗抓捕后,碎玻璃深深扎进毕光熙和同事的双臂、双手……
在正义面前,终究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2020年5月,恰逢爱人临产在即,毕光熙却重案在身。面对抉择,毕光熙主动承担起运输毒品案件最苦最累的外线侦查和跟控工作,连续5个日夜与犯罪嫌疑人“同吃同住”。
几天后,当前来取货的毒贩出现时,被毕光熙和同事一举抓获,并当场起获毒品海洛因20.9公斤。
毒贩落网,但案件却并未结束,狡猾的毒贩将毒品分装在73个层层严密包装的袋子内。
为了精准称量以便定罪,毕光熙与两位同事在三四平米的密闭空间内连续工作了14个小时。73份毒品,一份份拆除包装、敲碎取样、称量记录,每一步都必须要求精确无误且小心翼翼。
而长时间在密闭环境中与暴露的毒品接触,毕光熙和同事还面临着一个更大的威胁:“毒品粉末悬浮在空气中,尽管戴了防护装备,还是不可避免被吸入体内,感觉头痛欲裂、晕眩想吐。”
以致于称量毒品工作结束后,毕光熙和同事的尿检结果呈现吗啡类阳性。
禁毒工作,艰辛与平凡共存。毕光熙形容自己的工作就像猫头鹰,大部分时间都是活动在黑夜中,伺机而动,时刻践行着“我们多查一克毒,人民就少受一份害”的使命初衷。
关口前移、预防为先,针对青少年开展禁毒宣传教育任重道远
“近年来,毒品市场呈现出不同种类的新型毒品,而新型毒品善于伪装,很难鉴别,往往打着轻毒无毒的幌子,蒙骗好奇心强、判断能力弱的年轻人。他们将吸食毒品视为新潮、有个性,特别容易误入歧途。”毕光熙说。
2021年7月1日,我国成为世界上首个对合成大麻素类物质实行整类列管的国家。
据了解,合成大麻素类物质是人工合成的化学物质,不依赖于大麻的种植,成本更低,获取容易,致毒性强,能产生更为强烈的兴奋、致幻等效果,目前已成为新精神活性物质中涵盖物质种类最多、滥用最为严重的家族。
就在整类列管不久,毕光熙掌握一条贩卖新型毒品“上头电子烟”的线索。
通过侦查,毕光熙发现,涉毒嫌疑人背后存在一张巨大的制毒、贩毒网络,涉及全国多个省份。
案件的侦破如同剥笋,从外至内一层层直抵核心。在北京抓获几层卖家之后,毕光熙带领专案组火速南下,经过半个多月的侦查,最终将案件嫌疑人抓获,成功捣毁了这个涉及多省多层级的贩毒团伙。
一次任务,毕光熙曾经抓到过一个吸食毒品的年轻人,第一次见到时身体还很正常,而等半年之后再见到这位年轻人时,已经因为吸食过量而导致下肢肌肉萎缩、瘫痪在床了。
对于那些因为毒品而毁掉前途的年轻人,毕光熙深感痛惜,“很多涉毒年轻人好奇心重、盲目跟风,不仅低估了毒品的危害性,而且法律意识淡薄。”
近两年,在开展禁毒工作的同时,毕光熙以“北京青年榜样”宣讲团成员身份加强了针对青少年的禁毒宣传,希望更多青少年了解毒品、拒绝毒品。
刚刚过去的5月,毕光熙获得团中央授予的“全国向上向善好青年”(爱岗敬业)荣誉称号,因为坚守北京抗疫一线,他也许久没有回家。毕光熙坦言对于家人自己很“自私”,但是身在缉毒一线,身负国家赋予的使命,自己必须“大公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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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摄像|刘斌臣 于世奇 梁艳 高淑雅
视频制作 | 王荣华
记者/编辑|李川 统筹|陈凤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