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范儿·文化场】江村大墓：2200年后，汉文帝的霸陵找到了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蒋肖斌 见习记者 李丹萍

陕西西安江村大墓入选2021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江村大墓位于西安市东郊白鹿原上，北距世传为汉文帝霸陵的“凤凰嘴”约2000米。根据考古资料，江村大墓所在的汉文帝霸陵陵区范围近30平方千米。自2006年开始考古调查、勘探工作，考古发掘自2017年持续至今，发掘面积总计6050平方米。

《汉书·文帝纪》记载，霸陵“因山为藏，不复起坟”。北魏郦道元在《水经注》中明确说，汉文帝的陵寝在白鹿原上。到了元代，骆天骧在其编撰的《类编长安志》中记载，“文帝霸陵在京兆通化门东四十里白鹿原北凤凰嘴下”——这是我们目前能查到关于霸陵具体位置最早的记录。

考古勘探已经确认，“凤凰嘴”地点并无汉代墓葬遗存，排除为霸陵的可能。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说，乃至言之凿凿记载于史书呢？

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员马永赢猜想，也许后世学者受到“因山为藏，不复起坟”记述的影响，将霸陵和唐代帝陵的外观相比较，像昭陵、乾陵都是找一个俊秀的小山峰，于是想象汉文帝也差不多。而在白鹿原上要找一个俊秀的小山峰，刚好就是“凤凰嘴”，确实气势俊秀，像那么回事儿。

再来看江村大墓的位置：地处西安东郊白鹿原的西端，东北约800米处为窦皇后陵，西南约2000米处为薄太后南陵，北部约2100米处为“凤凰嘴”。江村大墓的形制、规模均符合西汉最高等级墓葬规格，加之其周边分布窦皇后陵、薄太后陵，专家确认江村大墓为汉文帝霸陵。

霸陵的墓葬平面为“亞”字形，墓室边长约72米，墓室四周发现110多座外藏坑，外藏坑外围有卵石铺砌的陵园设施，推测可能为独立的帝陵陵园。江村大墓与窦皇后陵外围发现陵园园墙遗存，推测共处同一座大陵园内。

目前已发掘的8座外藏坑，出土陶俑、铜印、铜车马器及铁器、陶器等1500余件，铜印印文有“车府”“器府”“中骑千人”“府印”“仓印”“中司空印”等，表明江村大墓周围外藏坑应为模仿现实官署、府库建造。

霸陵位置的确认，解决了西汉十一座帝陵的名位问题，双重陵园、帝陵居中、外藏坑环绕的结构布局，与汉高祖长陵、汉惠帝安陵显示出明显的差异，奠定了西汉中晚期帝王陵墓制度的基础，对中国古代帝王陵墓制度的深入研究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而对于普通人来说，李白的“年年柳色，霸陵伤别”“西风残照，汉家陵阙”，王国维称其“遂关千古登临之口”，今天也终于在地理上找到了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