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谈】中日韩合作：曙光初现，行稳致远

    2017年是东盟与中日韩（10+3）合作机制建立20周年，发轫于这一机制的中日韩三国合作已经步入第18个年头。作为东亚地区三大经济体，中日韩对地区经济发展、区域和平合作负有重要责任。

    中日韩各自的双边关系是三国合作的必要基础。今年以来，习近平主席和李克强总理分别在多个场合与日、韩领导人会晤，日、韩领导人均明确表达出改善和提升对华关系的愿望，两组双边关系出现了改善迹象。这些现象固然值得欢迎，但在新的地区和全球形势下，进一步改善三国关系，涉及到三国，特别是日韩两国对世界未来走向的判断，不能只依靠愿望与口号，也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必须在各方的实际行动中体现出来。面向未来，中国愿意为区域一体化作出切实贡献，让自身发展惠及周边国家，也有耐心期待日本、韩国与中国相向而行，促进中日、中韩双边关系回暖升温，以三国合作助推东亚经济共同体构建。

    深耕共同利益，扩大合作基础

    经济发展是中日韩三国合作最重要的内生动力源。中日韩经济总量占东亚90%，全球的20%，贡献了亚洲经济增量的70%和世界经济增量的36%，堪称世界经济版图中的稳定增长极。三国贸易总额约占东亚的70%，世界的20%，外汇储备总量约占世界的47%。当前，中国是日韩两国第一大贸易伙伴，日韩则分别为中国第二、第三大贸易伙伴，日是韩第二大贸易伙伴，韩则为日第三大贸易伙伴。面对复杂多变的国际环境，中日韩三国一致坚定支持自由贸易与开放经济，在维护自身利益与发展方式的同时，对克服“逆全球化”和保护主义倾向抬头也具有重要意义。

    在传统经贸领域之外，中日韩合作亦有可观空间。三国同为油气资源进口大国，可通过能源合作降低油气“亚洲溢价”，节约发展成本，共同探讨开发新能源的可能路径。三国的产业结构具有一定互补性，当前三国经济都在进行内部转型和结构调整，开展产能合作有利于各自发挥比较优势、推动经济升级，形成更合理的上下游产业链与更高效的国际分工合作体系，成为地区乃至世界发展的引擎。面对互联网时代的“第四次工业革命”，三国在人工智能、物联网、大数据、绿色经济、生物技术、电子商务等高附加值新产业领域开展合作，同样有利于助推亚洲经济转型。如将目光放远，将三国各自优势与资源加以整合，以“一带一路”等平台同周边国家发展需求相对接，在深度合作基础上共同开辟第三方市场，则将为三国发展打开更加广阔的空间。

    加强机制建设，巩固合作平台

    合作机制是解决各方权利与义务分配、维护合作平稳运行的重要载体。中日韩合作启动以来，已建立政府间工作层会议及协商机制超过60个，其中包括约20个部长级机制，官方、半官方合作项目总数超过130个，形成了以领导人会议为核心，以部长级会议及其下设的高官会、工作组会议为支撑，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合作体系，2011年还成立了三国合作秘书处这一常设机构。然而，现有合作机制在相互协调能力、共同决策能力及运转效率方面尚有较大提升空间，存在不同机制叠床架屋、彼此掣肘，国家间竞争主导权相持不下的情况。这为中国进一步调整角色定位、发挥地区领导力、推动各方利益协调与整合不同机制提供了实践舞台。

    推动建立中日韩自由贸易区在现阶段的机制建设中具有突出重要意义。自2012年启动以来，中日韩三国已就自贸区进行了12轮谈判。美国退出TPP后，日本对中日韩自贸区的积极性明显提高。中日韩三国经济体量之和可观，经贸互补性较强，三国相互投资潜力巨大，如能形成合力，将对地区乃至全球事务产生较强的杠杆作用。

    中日韩自贸区谈判还有利于促使“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谈判进入快车道。目前，三国对这一协定持有类似的积极立场。这一协定达成后，将整合亚太地区已有的复杂贸易协定与协调机制，覆盖世界贸易总额的三分之一和全球一半的人口，成为全球最大的自由贸易区，进一步促进东亚贸易与投资的自由化、便利化，推动经济技术合作。

    促进民心相通，培育共同体意识

    “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民众之间的相互了解与信任是提升国家间关系的基础，也是打造地区共同体的根基所在。应当看到，当前中日韩民间感情尚有巨大升温空间。

    频繁密切的民间交往有利于消除成见、加深友谊。中日韩三国地理相近、文化相通，人文交流具有先天优势。2016年，三国游客互访超过3500万人次，比2015年增加了45%。中国赴韩、赴日游客各占这两个国家外国游客总数的一半左右，韩国、日本则分别是中国第一、第三大入境游客客源国。中日韩三国互为重要的留学目的国，来自中、韩两国的留学生占在日留学生总数的76%，来自中、日两国的留学生占在韩留学生总数的71%，来自日、韩两国的留学生占在华留学生总数的31%。同时，中日韩媒体合作论坛、中日韩思想库网络等交流机制也在持续发挥作用，不断增进民众对三国合作的理解。

    未来，平昌冬奥会、东京奥运会、北京-张家口冬奥会将相继举行，这将为三国加强民间交流提供绝佳契机。三国应抓住这一机会，加强旅游合作，简化签证、人员通关手续，推动交通、通讯、跨境支付等基础设施联通合作，使三国人员往来更加便利，打造“东北亚奥运圈”，推动东北亚共同体意识深入人心。

    “善弈者谋势。”中日韩三国是地理上永远不会改变的邻居。站在新的历史节点上，以中国方案、中国智慧引领中日韩三国凝聚共识、务实合作，在互利共赢基础上合力助推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符合世界对中国的期待，也是中国发挥地区领导力、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题中应有之义。

    作者：孙文竹（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亚太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