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灌南高级中学 陈志杰
大雨还在下,天空裂开了一道缝。数不尽的绿叶被震怒的狂风卷起,倏忽便不见踪影,校门口那棵老树也因此光荣退休了。
安宁老师也在大雨之后不见了。
安宁老师去了哪里?几个月后,她终于重新回到我们的世界。之前,她也许去了一个洁白的世界,那里足够安静的。
此后,安宁老师由一名专业的语文老师,转为一位业余的科学老师。她雪白的衬衫,变成了白色的绷带,她挥舞的教鞭,也变成了笨拙的放大镜。此时的她,宛如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更怪的是,安宁老师的行迹变得神秘起来。下了课,她总匆匆忙忙走出校门,一有空闲,她的手机充满了各种提醒。
后来一次放学,我径直走到街边的胡同。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从我身边闪过。短暂的一瞥,我认得那是安宁老师。我好奇怪,她的样貌与之前完全不同。
毕业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非常偶然的一次,我在图书馆中发现一本作家的自传。作者并没有名气,而且显然用了笔名。扉页上,作者略略写着自己的经历,仿佛过山车一般的起伏,甚至显得有些荒诞。作者说,自己前后共经历了八种职业,包括业余作家,业余老师,业余化妆师,甚至还有业余拾荒……但书的语言清新幽默。当我准备以玩笑的心态去欣赏它时,作者却在书的最后一章让气氛沉重起来:
“我的一只眼睛是瞎的,也基本没有什么味觉,那次车祸之后,我的整个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我只有一个念头。要把悲剧过成喜剧。”
这引起了我非常大的好奇心。我一次一次翻读着这本书,读着作者与编辑部之间的通信。通过影印在书上的手稿,我越来越确认,那是安宁老师。果真是安宁老师,没有错!
“那场大雨,狂风从我身后袭来,吹走了我的书和笔,我弯腰去拾,一辆车从我眼前驶过……”
此后,书中的一句话成为我的座右铭:人的心灵应如浩渺瀚海,只有不断接纳希望、力量的百川,才可能风华长存。
(指导教师:周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