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届中国当代十大徐霞客”白山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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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故事】

    情有独钟感动“上帝”

    作为四川电视台的记者,白山杉由衷地想去南极。

    艰险的南极,有几“最”闻名遐迩:气温最低、风力最强、南大洋冰山最大……但这些却促成了白山杉的南极梦的滋长。有朋友关切地告诉她,“中国没有一个女性能坐船到南极!”还把她的名字白山杉改成了“白日梦”。

    “白日梦”又怎么样?人最怕的是没有梦想,只要有梦想,就可能变为现实。

    白山杉没有想到,她这一“梦”竟然长达300多天!

    她以从未有过的执着找到北京相关部门游说:“我能吃苦,我下过乡,我当过铁姑娘队长。”“我是记者,我可以写报道、拍电影。”“我敬佩那些科考队员,我喜欢这群民族精英,我要去追随他们、记录他们。”然而,决策者只是带着疑虑的目光望着这位激情的女记者。

    这种目光反而坚定了她的意志。“难道就这样收场了?”第二天,她又去请求考察队另外一位负责人,得到的答复是:名额紧张,这次没有一个新闻界的名额。低头看着她这位坚定果敢的记者,这位负责人带着安慰的语气说:有可能的话我们一定为你争取名额。

    转眼间日历剥落几百张。一天上午,一封来自北京的信让白山杉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急切地打开:天啊!集训通知:“你被批准为中国第三次南极考察队正式成员”。白山杉感动了“上帝”!

    你能相信吗?这位寻梦之人的身高只有1.54米,体重不过47公斤;往返南极的整个行程中,她要随身携带两台照相机、一台摄影机,加上录像带、胶卷等附属装备约15公斤。考察南极对人员所要求的身高、强壮等优势项,在她这里几乎为零。

    白山杉寂寞艰险的海上旅途

    当白山杉穿上中国第3次南极考察队鲜红的队服,把一双小巧的脚塞进足足大了5个尺码的登山鞋时,她的南极之旅开始了。她等到了一生无法忘怀的日子:1986年10月31日。

    这一天,载着中国第3次南极考察队的“极地”号轮船从青岛港缓缓出发。白山杉没有悲壮的告别,可要离家7个月,她心里深深牵挂着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儿子。很快地,她就进入了状态,肩扛着16毫米的摄像机,开始记录旅程。

    这个团队里的成员都是祖国精英,很多人立过功、受过奖。威武雄壮的“极地”号横穿太平洋,先到达智利的瓦尔帕莱索,休整一个星期后,经麦哲伦海峡,到彭塔阿雷纳斯,过德雷克海峡,到达南极半岛的乔治王岛。

    “极地”号在烟波浩淼中前行,队员们在巨大的海浪推搡中晕船呕吐无法逃避。艰苦的环境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除在日本公海外见过一条小游轮外,就没再见过一船一岛一人包括飞禽走兽,荒凉与惆怅自不必说。

    南极旅程一次次以巨大风暴考验着白山杉。在智利外海的西风带,在麦哲伦海峡这个多风暴区,在德雷克海峡……上万吨重的考察船在狂躁翻滚的巨浪中摇晃着,船上的考察队员们眩晕到极至吐得一塌糊涂。为控制呕吐,减少体力透支,白山杉听音乐、吃东西,靠毅力一次次战胜自己。第59天,行程1.4万多海里后,神秘的南极终于出现在白山杉的镜头前。她不顾疲劳,用“美能达”拍下了海雾中穿透乌云喷薄而出的太阳和南极代表性的壮观画面冰山。

    白山杉企鹅岛上的雪燕袭击

    1987年2月20日,“极地”号终于到达乔治王岛,麦克斯韦尔湾乖乖地“送”进白山杉的镜头,它是接近了南极长城站的标志,因此,考察队员给它一个爱称“长城湾”。它与北京的直线距离是17501.949公里。

    白山杉一下子扑倒在白雪皑皑的地面上,用身心吻着这个梦的栖息地。由于这次考察比惯例晚了一个月出发,所以此时的南极已经进入寒季,一人多高的雪堆及森严的冰台紧紧围住了长城站主楼,环境恶劣。

    白山杉不管这些,她只想着在漫天风雪中,要保护好自己的装备,要以最大毅力纪录眼前发现的一切。

    中午,太阳终于出来了,白山杉有了到企鹅岛拍片的机会,便随科影厂摄影师等人零距离接见了“绅士仪仗队”企鹅家族,那无法尽数的成员,它们个个穿着黑白分明的礼服,井然有序。这一切仿佛把她带进了童话世界。

    企鹅岛冰雪覆盖举步艰难,白山杉的“小船”灌满了冰雪,裤子、袜子全部被冰冷浸透。她脱下靴子倒出污泥,拧干袜子中的水,继续前进!兴许是白山杉他们打破了南极动物的安宁,美丽的雪燕家族暴雨一般俯冲来空袭他们,白山杉庆幸地说,如果我们没有那顶红帽子,可能头发会被雪燕们一“吻”而光。回到站区,白山杉已累得精疲力竭,可她依然主动走进站区工地与大家一道干到子夜。

    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白山杉的镜头定格了中华儿女的“精神”,定格了团结创造的集体;当然还有极地的海豹、立到海面的冰山、4种企鹅和13种飞鸟。

    白山杉汗水融进长城站

    到了目的地长城站,白山杉与队友们

    一起,开始了更加艰苦的劳动。他们一个

    个就像进入卫星指定的轨道一样,按部就班当起了搬运工,在站里77天,16天卸货,61天建站,一天也不敢耽搁。他们用双手,托起了崭新的7栋钢框架结构房屋,同时建起一座气象观测站、一座能储500吨油的储油库。在常人无法想象的环境中,白山杉与队员们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有时劳动过程中泥水和汗水还幽默地为她戴一副面具,让她哭笑不得。

    白山杉拿出她珍藏的南极日记,里面有这样一段文字:“……6级左右的风力,无论科学家、工程师还是像我这样的记者,都是全力以赴,建设速度快得惊人:只用16天便卸下极地建设物资1500吨;来时,长城站只有两幢钢结构房屋和几间木板房,走时,这里已变成现代化的常年性极地科学考察站。”这是“魔术师”的作品,这是“中国速度”。在这样大雪没膝、气候无常、没有交通工具的环境中能创造这样的神话,前苏联科学考察队都深深折服了。

    新建起的长城站,包括科研、发电、气象、文体、医务等专用楼,加上附属设施,一举形成了24座建筑,可以完成各类地质勘察填图、卫星定位等多项科考任务。在这个众人创造的结晶里,也融进了白山杉的汗与泪。离开南极那天,白山杉依依不舍,泪流不止。

    如今的白山杉,依然深深挂念着每位队友,最难以忘怀的是那位自学修钟表的队员,他用了两个通宵帮她修好了摄像机,为拍片提供了保障。77天里,白山杉足迹遍布企鹅岛、纳尔逊冰盖、西海岸等地,由于拍片过于投入,她常常忽略了自身站位的安全,遇到过几次险情。最险的一次,是她几乎就要滑入吃人的冰缝中了,全靠队友拉了她一把,结果命保住了,但拉的力气太大,竟把她的右臂都拽脱臼了。

    白山杉说,即使就那样滑下去“光荣”了,她也无怨无悔。她那样向往南极梦,不就是想为自己的民族、自己的国家做点贡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