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千里的守岁人 ——记贵阳南车站改貌站车站值班员孙云远的别样除夕
2025年1月28日,农历腊月三十。贵阳南车站改貌站信号楼内,27岁的车站值班员值班员孙云远正认真核对调车作业计划单的注意事项,荧光屏幕在他镜片上投下跳动的光斑。窗外,数十条股道如同银色琴弦,各种车辆都在被精准地装车。这是属于铁路货场特有的春运韵律,也是这位甘肃青年与故乡相隔的第五个春节。而这一幕,与五年前他初到贵州时的场景惊人地相似。
那是2020年的盛夏,刚走出兰州交通大学校门的西北小伙,背着父亲塞满各种特产的行李箱,在货场震耳欲聋的作业声里完成了人生第一次作业。回忆起那时的场景,他感叹道:“潮湿的空气黏在皮肤上,混着柴油与金属的气息,与家乡裹挟黄沙的干燥季风截然不同。”师傅递给他一本写满了各种笔记的《技规》,“值班员要像精密齿轮。”老师傅的话至今烙在他心里。
此刻,调度室内电子屏的蓝光映照着孙云远泛青的下巴。他俯身核对调车计划通知单中的注意事项,却不知保管箱中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家族群里弹出各种祝福新年的话语。
这样的场景对孙云远来说并不陌生。过去几年,除了有一次请上了探亲假回家过年之外,这个甘肃青年的春节好像都是这样度过的——裹挟着湿冷的寒风,倾听着钢铁的碰撞。 他摩挲着保温杯,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装卸工的吆喝声。转头望去,龙门吊抓取货物的咔嗒声与卡车倒车的提示音此起彼伏,奏出一曲独特的守岁乐章。
“铁路人是孤独的,深夜里只有钢铁陪伴着你。铁路人却也不孤独,因为货物把收货人、货主和我们联系了起来。”孙云远笑着说,“或许其中有发往甘肃的货物,我一样能感受到家的味道。”
晨光初现时,孙云远站在运转室向外望去。最后一班列车带着节日的气息,混着货场上尚未散尽的柴油味正准备出发。他忽然想起四年前那个手足无措的新人,如今已能闭眼描摹每条股道的容车数;想起那些把规章抄写三遍的深夜,换来技术比武的好成绩;想起每年春节前,父母寄来的包裹里渐渐多出的贵州特产……
远处山巅跃出第一缕阳光,将货场的股道染成金线。
“改调作业完毕!”对讲机里的通报声惊醒了他的思绪。孙云远将冻僵的双手贴上保温杯,感受着贵州茶的温度透过杯壁——这是他在异乡找到的新年味,微酸,回甘,如同那些被装进集装箱的思念,终将沿着钢轨抵达所有期待的终点。
他眼里泛酸,“下了班,该给爸爸妈妈拜个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