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场时代一场对90后艺术家的观察与理解

文/本报记者  王磊

统筹/满羿

夏季的北京热情似火，不止气温，还有浓厚的艺术气息。近日，北京当代艺博会的策展单元“艺述STORY”在北京时代美术馆开幕。展览“返场时代”由北京当代艺博会的联合创始人和艺术总监鲍栋策展，聚焦35岁以下的年轻艺术家及其作品。本期“馆长说”，北京青年报记者对鲍栋进行了专访。

“返场时代”来源于“90×90×90：中国青年艺术家调查”，在他看来，90后艺术家们的创作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和美学趣味，因此在言谈之间透露出欣赏。“返场时代”正是对这一代艺术家的观察与理解。被问及如何看待最新一代的艺术家，鲍栋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如果中国这代艺术家没戏，那全世界这一代艺术家更没戏。”

    起源

    田野类型考察中获得思考

作为北京当代艺博会的固定板块，“艺述STORY”一直是当代艺术鉴赏、收藏的重要认知地图。鲍栋认为，这个单元更希望能够超越市场，站在一个更大的格局中，用更长远的眼光去面对今天的艺术。将 “History”（历史）中的“Story”单独拿出来就是“故事”，他希望艺术能拥有更多会慢慢欣赏作品的观众。而今年的“返场时代”主题展览，同样有着不一样的“Story”。

故事起源于十年前，鲍栋与同是策展人的孙冬冬想做一个最年轻一代的展览，在北京798艺术区，《“ON|OFF”中国年轻艺术家的观念与实践》顺利开展。展览汇集了当时中国最新一代艺术家。十年后，又一批年轻艺术家不断涌现。这批被贴上“新锐、独立、新潮、时尚”标签的90后艺术家总体呈现怎样的状态？名为“90×90×90”的中国青年艺术家调查应运而生。

通过向90位出生于1990年前后的艺术家提出90个与他们创作、生活、价值观相关的问题，对话观察梳理这一代艺术家的群体面貌和时代特征，鲍栋希望以这样一个田野类型考察，得到社会学意义上的某种思考。“返场时代”展览中，正是他们中的32位/组艺术家呈现出极具时代特征的艺术作品。

“实际上我们这个展览的意义并不是要选拔出90后艺术家哪个重要、哪个不重要，而是把他们的创作放到这个时代来看，更多的是观察与理解。这是我们最朴素的出发点。”鲍栋说，“我们提问的问题，艺术类只占 1/4，很多问题就是生活：你是哪里人？你早上吃的什么？你家宠物叫什么名字？……这都是共性问题，为的是让大家更深入地了解这一代人以及每个个体。我想这个过程也会对他们有正面作用。”

    特点

    更具时代特征和自我认知

“如果中国这代艺术家没戏，那全世界这一代艺术家更没戏。”这是鲍栋在接受专访时，谈及国内90后艺术家表达的观点。为何会有此言论？

在鲍栋看来，90后这一代最年轻的艺术家，他们的作品普遍都有明显的时代特征，“比如新技术、新的社会现象，比如互联网算法、IT……老一代艺术家们没有这些经历。”

美学趣味上，这些新一代艺术家当然也会显得更加轻松和具有享乐主义。“上世纪80年代的艺术家，例如徐冰、王广义、丁方，他们都很‘重’；但是90后这一代就显得更轻。”

每一代人都会被贴上标签，90后一代亦然。然而在鲍栋眼中，每一代年轻人都独立自我，也都拒绝标签。只是90后这一代身上有区别于其他时代艺术家的特点。

“90后一代的艺术家很清楚自己要干什么。”鲍栋分析道，“首先，90后一代的海归艺术家很多，有一半以上。‘ON|OFF’时可能只有1/4。其次，这一代艺术家对自我的认知更加清晰。他们很早就形成自己的风格和定位，包括如何在网络上经营自己，如何与画廊合作，如何做画展，如何与品牌合作、拍卖等。他们对事业蓝图的规划清晰度更高。”

这样一代艺术家，他们在国内外成绩可圈可点，鲍栋认为“非常好”：“他们有的已经商业上非常成功了，都是与很好的画廊合作，像偏锋画廊、北京公社画廊、蜂巢当代艺术中心的艺术家们……他们合作的都是中国最好的画廊。”

    功能

    美术馆应与大众关系更密切

“美术馆里除了有展览，还能有什么？”这是很多观众和艺术爱好者都好奇的问题。恰好，此次“返场时代”展览中，一场复古摇摆舞之夜带领所有观众一夜回到90年代。在美术馆中举办一场舞会，这似乎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仔细琢磨一下又发现，这件事似乎有些“合情合理”。

“我觉得美术馆里可以放很多东西。比如过几天我们展览会做一场艺术疗愈，到时候可能会有一大堆瑜伽垫在这里。”在鲍栋看来，今天的艺术本身是那么多元，当代艺术已经没有媒介的边界。任何事物都可以作为艺术的媒介，任何地点都可以是艺术发生的场所和空间。“美术馆作为艺术的发生地，它的艺术跟大众的关系应该更密切一点。我希望每个人都有进美术馆的习惯。”

为此，鲍栋和他的团队一直在拓宽艺术的边界。让艺术走进大众，“北京当代”正当时。此次专访，鲍栋也再次就艺博会与美术馆的关系进行科普。鲍栋举了一个生动的例子：“博览会像是电影节，它汇聚了很多新的影片，有各种活动、有走红毯、颁奖礼，它是一个行业类的聚会；而美术馆相当于一个电影院，里面会不停地放电影，我们日常可以经常去看电影。”

    生态

    北京是文化市场第一现场

从5月底开始，北京迎来持续近半年的艺术季。艺博会与一个城市的艺术生态到底有什么关系？鲍栋认为，艺术博览会一开始就是跟城市相关联。“海外的艺博会品牌有很多。最早的现代意义上的艺博会是德国的科隆艺博会；瑞士的巴塞尔是目前最有名的艺术博览会；还有伦敦的弗瑞兹艺博会、纽约的军械库展览会……这些都很有名。我希望中国北京有一个好的艺博会。”

北京当代艺博会创立于2018年，致力于当代艺术在中国及世界范围内的价值发掘与推广。将艺博会选址北京，鲍栋表示，“艺术是所有奢饰品中的顶尖级别，艺博会能出现在一个城市，跟城市地位有关系，说明这个城市的容量、历史、财富、人的素质都已经达到一个量级。”在鲍栋眼中，北京是文化市场的最中心，“它就是文化的第一现场，也是文化市场的第一现场。全国的导演、演员、音乐人、作家、艺术家、剧作家、设计师、建筑师……北京起码占一半以上。但同时，市场永远只是文化的一部分，我们不要只有市场。但有市场的前提是这座城市的文化的氛围和各个层级人对文化的热爱，有了热爱，市场自然就会有。”

5月底结束的北京当代艺博会为大家献上了一次“北京108小时”。谈及此次艺博会的最大感触，鲍栋直言有不少收获。“全国各地的艺术家都来到北京，各种行程都很密集，北京艺术季的氛围特别浓厚。此外，今年展览的场内空间我们做了一些变化调整，大家感觉更灵动。另外，我感觉今年的媒体关注度更高。在这种氛围下，大家都会有北京这座城市的文化使命感和参与感，这种体验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