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那片海》:年代故事里的时代精神
电视剧《梦中的那片海》以上世纪70年代北京城中肖春生、佟晓梅等一干青年的成长为切口,借助人物情感、年代触感与地域质感的描摹,生动演绎了与时代偕行的激扬人生
肖战在电视剧《梦中的那片海》中饰演男主角肖春生
近日,正在央视电视剧频道、腾讯视频和东方卫视播出的《梦中的那片海》收到不错的社会反响,且引发了一些观众关于年代剧的热议。
该剧以上世纪70年代北京城中肖春生、佟晓梅等一干青年的成长为切口,借助人物情感、年代触感与地域质感的描摹,生动演绎了与时代偕行的激扬人生。剧作在讲述特定时代下人物经历艰苦困境的同时,也深度表现出这一代人所具有的英雄主义和乐观主义的精神气质,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跨越时空的价值传递与精神感召。
立足多面相的情感摹写,让鲜活的理想信念与时代脉搏同频共振
一段时间以来,“多角恋爱”似乎成为了某些年代剧的故事“标配”,充斥于不同时代面貌中的相同情感桥段令人审美疲劳,忽视了本应属于特定年代的独特意涵。《梦中的那片海》并未被这种“套路”套住“思路”,剧中主要人物肖春生、佟晓梅、叶国华、贺红玲的情感关系尽管也交织错杂,但剧作注意从细腻的情感积淀中形塑人物性格,将几人的感情纠葛在方寸之间处理得较为微妙且真挚。
贺红玲考取文工团的前后,无论是心意相通、陪伴始终的肖春生,还是热烈追求的叶国华,以及为她默默相助的佟晓梅,均透射了那个年代青年纯真与热心。剧集通过这一侧面的书写,展现每个人不同的精神品质。肖春生与叶国华虽为感情竞争对手,但表演结束两人在台下的欢呼显现得真情流露;佟晓梅坚守作为医护工作者的职业初心。正是基于隶属过去年代的思维方式,剧中每个人的理想追求既表现为一种潜能和变量,又成为一种行为力量,与个体情感层面与时代语境相结合,显得自然而温情。这种理想与情感的有机考量,也为当下观众带来了“荧屏人生”的有益启示。
现实主义精神和浪漫主义情怀相结合,谱写年代剧独特的时代韵律
《梦中的那片海》有意避开了年代剧中高度类型化的故事元素,而是将浪漫主义情愫渗透进叙事与审美之中,从而彰显剧集写意的魅力。该剧开篇,肖春生与佟晓梅相互逐影、游走在旧书库的交叉蒙太奇段落灵动而有趣,步伐的节奏配以轻柔的音乐如同一首舒缓动听的圆舞曲,此间埋设了两人日后相知的伏笔。
同时,该剧关于人物的刻画凸显时代哲理的思辨,社会的急剧变化既让人感到困惑和焦虑,又让人对理想的可及性伴有憧憬和希望——“自由”成为青年一代理想表述的基本语法。叶芳不惜设计自毁名誉只为解除父母指定的婚约,佟晓梅毅然拒绝家中安排的稳定工作,这既对传统的“花好月圆”模式提出了诘问,也赋予了角色一种崭新的独立女性精神。《梦中的那片海》正因选择了颂扬时代浪潮中青年人积极向上的品质,使得“年代感”不再是背景化的空壳,也让该剧蕴涵的社会理性和价值更为连贯、深刻,触动观众去思考镜像中国的历时性变迁。
以丰厚的地缘特性,写照时代传承的诗意笔触
特定的故事空间存在着故事赋予事件的意义,该剧的出发点是北京城,但却不限于过往京味题材剧对“城内”民俗空间的表达,而是将冰场、胡同、长城、群山等元素联结为内外空间的互文具象,透过具有象征意义的地理空间迸发艺术创造力。
肖春生与贺红玲相约出游长城,在烽火台上二人情不自禁吟诵伟人诗词《清平乐·六盘山》中的“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并演奏奔放、欢快的小提琴曲与口琴曲相和,这一场景辅以大远景的航拍镜头拉升,尤为彰显山河气派与民族情怀。
剧中,肖春生父亲在患脑梗后常常不识子女、昼夜不寐,肖春生发现这一病理后,将其起居室改造为父亲熟悉的作战指挥室,慰藉父亲的一腔爱国情怀。对于北京城的立像描画,则从房间布置到街坊邻里,共同拓展了一个巨大的叙事空间。随着剧情铺展和时间推进,城市空间的延续和人物身份的变更,也寓示着一代人命运的跳脱,由此揭示了剧中“人生可不止这一片什刹海,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咱”的主旨真谛。
电视剧要讲好中国故事,必然要表现好人民群众的奋斗与梦想。《梦中的那片海》虽然在人物的饱满度、叙事的圆润感等方面仍有提升空间,但蕴含着以代际为纽带、以温良为特质、以地域为特色的“国剧”基因。剧作纵深处涌现出的绵延不绝的时代精神,为同类题材创作提供了有益启示。
(作者分别为中国电视艺术委员会研究部副主任,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博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