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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浙大修古籍

来源:浙江大学2022年09月16日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一把排刷、一碟浆糊、一个镊子,在浙江大学图书馆古籍馆有这样一群“书医”,日复一日埋首书卷,调慢了时钟的指针,也用双手延续了历史的脉搏。

泛黄的书页见证流淌而逝的百年岁月,把时光的余韵娓娓道来。为何随着光阴流转,展柜之内的古籍不惧大浪淘沙、依旧熠熠生辉。带着这个疑问,我们走进浙江大学图书馆古籍馆。

穿过展厅,走过回廊,浙江大学图书馆古籍修复实验室的匾额映入眼帘,原来这里是一群“书籍医生”的诊室和手术台。







揭开古籍修复的面纱


推开门,只见剪刀、镊子、启子、针锥、毛笔等各色古籍修复工具在桌案上整饬地一一排开,俯身聚光的台灯之下,古籍修复团队的应超男正在做古籍修复的前期准备工作——调制粘合浆糊。她一手持碗碟,一手握毛刷,按固定方向有规律地调和着手中的浆糊,不时还用手指捻出一点来感受浆糊的稀稠程度与熟化状态。

“凡煮糊,必去筋,稀缓得所,搅之不停,自然调熟”。这是张彦元在《历代名画记》中所云,调制浆糊的要点,一在于水和淀粉的比例,二在于搅拌的速度。“水加得少了会变得过稠,水加得多了又会变得过于稀薄,看,刚才的白淀粉现在已经变成透明状的熟浆糊。“

除了淀粉这类令人耳目一新的修复材料以外,修复实验室内的器材有简有繁,有常见如锅碗瓢盆、毛笔镊子等,亦有精密如纸张纤维分析仪等仪器。修复团队的主要成员除了负责西文古籍修复的应超男,还有主攻中文古籍修复方向的韩秀丽,以及从光电学院加盟的阎春生。



然而,浙江大学图书馆古籍修复的场所环境与条件配置,并非一开始就如此完备齐全。最初供古籍修复的场所是浙江大学图书馆西溪分馆内一个窄小的房间,修复团队也只有寥寥几人,只能做一些基础的拆线换面的工作,可以称得上是“简约又简单”。

2007年,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古籍保护工作的意见》,提出在“十一五”期间大力实施“中华古籍保护计划”,自此古籍保护工作在全国上下如火如荼地展开。除此之外,近年来《典籍里的中国》《穿越时空的古籍》等火爆综艺,也让大众对古籍修复工作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经过多年的投入与发展,2009年经国务院批准,浙江大学图书馆被列为第二批全国古籍重点保护单位。所藏古籍上起宋代,下迄民国,四库齐备,善本众多,有近百种善本书为全国独家典藏,有一百七十五部善本陆续入选《国家珍贵古籍名录》,居全国高校第二位。2021年5月21日,浙江大学图书馆古籍馆正式开馆,现在馆内系统性的古籍修复实验室拥有完备的检测仪器以及完整的修复门类和年轻化的修复团队。




埋首晴虹下,芸帙焕新颜


但是,即使有了众多先进仪器,完整地修复一本破损古籍也并非易事,视页数、破损程度等因素而定。不同古籍的修复时间有所不同,但一般都需要耗费一个月到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才能较好地还原它们的原貌。




“古籍修复的第一步是拟定合适的修复方法”,应超男笑着指了指桌上摆放着的各种仪器,“它们可是我们敢揽下瓷器活的金刚钻”。

古书的各种破损、污渍等被修复师称作做书病,所以修复亦如看病。古籍修复其实与医生问诊相类似,同样讲究“望闻问切”。首先需要了解古籍的破损情况以及原书所用纸张的基本特性,根据检测情况对症下药,拟定具体的修复方法。

如遇古籍被霉菌侵害或是污渍极其严重的情况,在修复过程正式开始之前,还需要用80℃左右的热水进行清洗。虽然由树皮纤维、竹纤维、草料等制成的手工纸因为原材料的特殊性,使用热水清洗也不易泡烂,但是洗刷过程中仍然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保证万无一失。

在这之后,处理虫眼是整个流程中最为费时费力的环节。首先用修复用纸撕取出一个形状大小略大于修复虫洞的纸片,轻轻刷上粘合浆糊之后,用镊子将两者小心地贴合。为了保证美观和遵循“整旧如旧”的原则,纸张重叠部分的厚度需要控制在3毫米以内。

在修复工作基本完成之后,就需要用吸水纸与书页两者层层相隔,对因为虫洞修补而产生凹凸不平的古籍书页进行压平处理。

最后,再将充分阴干的古籍边缘修剪整齐,对由于修复而导致不平整的部分进行敲平,最后装订成书。除此之外,修复前后都需要将古籍拍照记录存储到修复档案中。

浙江大学图书馆古籍馆拥有总量达十八万余册的中文古籍,其中善本古籍两千种两万余册。除此之外,还包括二千余册的西文善本馆藏,中西文古籍的修复亦有异同。由于纸张材质的不同,西文古籍不像中文古籍一样易遭虫蛀,更多是因为装帧强度不够,长期翻阅后导致封面和书页的脱落。同时,中西文古籍印刷方式的不同,要求双面印刷的西文古籍修复时更加讲究美观,而一般是单面印刷的中文古籍,则有在字迹背面进行修复的空间。



当一叠破损、脆弱、黯淡无光的书页在双手之下重新焕发新生,仿佛在历史的这本大书中又有一个漏洞被修补,与数百年前的时空联络又多了一个窗口,修复完成所带来的成就感与幸福感自然不言而喻。




学科交叉与新旧融合


“古籍修复讲究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是非常兼容的学科。”应超男说。

实际上,这份工作和大众的印象有所不同,不仅仅是埋头修复,更有与其他学科的交流和学习。例如为了研究防虫纸张、解决中文古籍容易因虫蛀而破损的问题,修复团队曾专门前往浙江大学昆虫所请教蠹鱼这类昆虫的习性和饲养方式,以便培养用于实验的样本。同时,古籍修复实验室的老师们也会积极地参与到其他学科的教学与实践当中,实验室不仅是古籍修复师们工作的场所,也是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学院的教学实践基地,修复团队除了负责同学们的专业课实践和实地参观学习,也会参与指导本科生的SQTP项目。




虽然古籍修复是一个传统的工匠活,但随着科技发展,一些高精尖仪器也已成为辅助修复的得力搭档。实验室配备的专业研究设备主要有纸张纤维分析仪、全自动色度仪、立式电脑拉力仪、撕裂度测定仪、耐折度测定仪和一台较为高端的共焦拉曼光谱分析仪等。纸张分析仪器能帮助对原材料的厚度、色度等性质做出更精准的判断。

光谱分析是浙江大学图书馆古籍修复实验室的特色研究方向,从浙江大学光电学院加盟的阎春生是这方面的专家。光谱分析技术精确度灵敏度高,并且可以做到便携和无损探测,因此在文物鉴定修复方面具有非常广泛的应用,但应用于古籍修复方面的国内外实践并不多。这项技术在古籍修复中的创新运用,更体现出了不同学科领域间的交叉融合。





那么,随着科技发展,古籍修复会完全被人工智能替代吗?

应超男摇了摇头。在现代科技的帮助下,一些疑难问题确实找到了更合适的解决方法,古籍修复在各种仪器和数字档案的分析记录下正在变得更精准高效。但目前来看,手工修复的很多细节和手法都是机器无法替代的,机器的生硬仍不能适应古籍在经历风霜后的脆弱。

“古籍修复师,通俗来讲叫做书医,也就是书籍医生。这份工作的价值在于更好地守护古籍,传承中华文化。”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在4月印发的《关于推进新时代古籍工作的意见》强调要深入推进新时代的古籍保护工作。浙江大学图书馆古籍修复实验室响应号召,也面向校内同学和老师推出了古籍修复、古籍装帧等宣传体验活动。古籍修复工作不仅仅是在实验室里埋首书册,也将逐渐走进大众的视野,走出校园,走到更广阔的空间里去。















【责任编辑:曹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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