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 导演李佳秋：越剧《金粉世家》为我职业生涯垫上了一块坚厚基石

上个周末，越剧《金粉世家》在大华大戏院的演出，在南京演出界带来了强烈反响，戏曲小剧场话题再次被热议。该剧由俞思含编剧，李佳秋导演。近日，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对李佳秋进行采访，她告诉记者，去年越剧《金粉世家》初次亮相紫金文化艺术节小剧场单元参与竞演后，就结合观众、专家等意见，进行了重新思考和调整，比如从艺术创作的角度，使得“笼中之鸟”的意象更加明晰。

戏曲创作注意结合当下流行文化元素

戏曲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瑰宝，繁荣发展戏曲事业关键在人。建设青年人才梯队已成为戏曲顺应当今时代发展的必然。随着戏曲导演人才培养机制的成熟，一批又一批经过“高、专、精”系统学习的年轻导演逐渐走上舞台。得益于学校教育和师徒传承双模式的培养，李佳秋飞速成长为戏曲导演行业青年一代的中坚力量。

记者了解到，自2018年起，李佳秋就已经拥有豫剧《鱼玄机》、越剧《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京剧《格桑梅朵》等5部独立导演作品，均都搬上了舞台。其中，大型现代京剧《格桑梅朵》获了2019年度国家艺术基金项目资助；现代京剧小戏《梦中的婚礼》获2020年度文化和旅游部剧本扶持工程项目资助；大型古装豫剧《鱼玄机》以匠心独运的舞台形式得到观众、业内专家的广泛肯定，获河南省第八届黄河戏剧节（省市级院团组）导演新人奖；当代小剧场越剧《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在北京、天津、上海、南京、深圳、西昌和英国各地进行了巡演，获第八届天津北方青年演艺展演优秀剧目奖、优秀导演奖等奖项。

在李佳秋看来，中华传统文化尤其是戏曲文化博大精深，为艺术创作提供了丰厚的土壤。在剧目创作过程中，始终保持对文化、对前辈的敬畏之心，努力积累和准备，在充分学习的基础上，结合当下流行文化元素进行创作。希望以这些剧目为窗口，让更多的年轻人了解戏曲、爱上戏曲，进而加入到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队伍中来。

打磨升级后“笼中之鸟”的意象更明晰

聊到这次刚首演成功的越剧《金粉世家》，李佳秋表示，比较遗憾的是，因为疫情缘故，自己未能来南京。不过，她透露，该剧历经半年时间打磨升级，不仅完善了剧本，优化了舞台，更是细化了人物内心。

李佳秋表示，去年竞演后的调整升级，主要是兼顾艺术性和市场性。从艺术创作的角度来说，使得“笼中之鸟”的意象更加明晰。“金燕西，作为官家子弟在金家衰败之际，面对一张可以改变命运的’专员证’，他该做何选择？是’撕毁专员证’勇敢坚守爱情，还是’不撕专员证’跟白秀珠去德国寻求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像一只笼中之鸟，在大火来临之时，站在敞开的笼子门口，欲飞，又不敢飞。他没有面对现实的勇气，徘徊、纠结、挣扎，直至他既失去爱情，又遭到冷遇嘲讽，在残酷的现实挤压下，重新发现了自我，撕毁专员证，勇敢地飞出去了。我希望看到这个人物从混沌走向成熟，这是我想赋予金燕西这个人物的读解。”

小剧场戏剧要牢抓演出的“现场性”

其次，在舞台呈现方面，李佳秋也表示，“小剧场戏剧”要牢牢抓住演出的“现场性”特征，注重“演员、观众、空间”三要素。“换而言之，就是要注重在大华大戏院这一特定空间里，演员和观众共存一处的客观现实，模糊’表演’，强调演出的’真实性’，从而增强观众的体验感。”那么如何体现现场演出的真实性呢？李佳秋的想法是，强调演出的假定性原则，强调演员在剧场中“演戏”这个事儿是真实的，是正在发生的。由此戏一开场，借金荣之口，说明了民国著名作家张恨水先生亲临现场，要把自己的小说演给大家看的表演前提，剧中角色都从书中走出，往来于台上台下，演戏给大家看。这就增添了演出的娱乐性和游戏性，使得小剧场戏剧更加灵动活泼。

“同时这也使得’跳入跳出’的演剧样式成立，张恨水时而在观众席与观众对话，时而与剧中角色隔空对话，时而走上舞台进入戏中都合情合理，演员们往来于台上切换景也合情合理，甚至乐队可以坐在台上，一边看演出一边敲着锣鼓点，或给正在表演的演员递道具。”李佳秋说，把假定性原则作为作品的总体创作原则，打破一分为二的观演区域，增强观演之间的互动性和体验感，因此就有了剧中人坐在观众身边，有台上角色和台下观众一起跳舞等等沉浸式体验设计。

李佳秋还阐述道，从市场性的角度来说，这个戏的内容要简练、清晰、通俗，有多角度的视点和开放式结局。不同的年龄、不同阅历、不同职业的观众在这部作品中，可以看到不同的内容，“有的人可能看到的是爱情，金家总理之子与富家小姐、平民之女的爱情故事；有的人可能看到的是如何选择爱情和面包；有的人可能看到的是’笼中之鸟’的境遇和人的精神升华等等。”总而言之，从内容到形式，她都把观众的观剧体验放在了首要位置。

“为我的导演职业生涯垫上了一块坚厚的基石”

记者了解到，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越剧《金粉世家》将以两组阵容在大华大戏院驻场演出。

李佳秋表示，对于年轻的导演来说，有作品可以驻场演出，尤其是在有百年历史的大华大戏院，无疑是令人振奋的，觉得自己很幸运，也非常感谢南京市文投集团，感谢南京越剧团对自己的信任，“南京越剧团杨庆锦团长一直很注重对年轻人的培养，从2019年越剧《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合作至今，三年多的时间里，他始终给予我充分信任和支持，鼓励我做得更好。在《金粉世家》的创作过程中，杨庆锦团长既主外又主内，一方面努力搭建平台，一方面悉心指点创作，全力以赴为整个项目保驾护航。”同时，李佳秋也表示，在《金粉世家》的创排过程中，自己也收获巨大，积累了艺术经验和社会经验，“这为我的导演职业生涯垫上一块坚厚的基石。

另外，李佳秋还透露，小剧场越剧《金粉世家》还会在长期的演出过程中，继续进行加工提升，使作品常演常青。同时，今年她还在准备三部现实题材大戏的创排，是河南的豫剧《太行之子》、广西的邕剧《茉莉花开》和越剧《金粉世家》（大剧场版），“目前，大剧场版《金粉世家》正在创排中，相比小剧场版的先锋性、实验性、灵活性和游戏性会有不同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