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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频道
2021
03/01
17:20

赖美云读《咸菜茨菰汤》《那青海湖边的蘑菇香》

来源:中青在线

    《那青海湖边的蘑菇香》梁衡

    一个八九岁的红脸娃就蹿出门外,在草丛里三下两下弯腰采了十几个雪白的蘑菇,用衣襟捧着,并水珠儿一起抖落在炕沿上。我突然想起古人说的十步之内必有芳草,这娃迈出门外也不过五六步,就得此美物。城里人吃的鲜菇也至少得取自百里之外吧,至于架子上的干货更不知是几年以上的枯物了。老桑挽了挽袖子说:“看我的,拿黄油来。”他用那双粗大的黑手,捏起一个小白菇,两个指头灵巧地一捻,去掉菇柄,翻转菇帽,仰面朝上。又轻撮三指,向菇帽里撒进些黄油和盐,那动作倒像在包三鲜馄饨。然后将蘑菇仰放在热炉面上,齐齐地排成一行,像年夜包的饺子。不一会儿,炉子上发出咝咝的响声,黄油无声地融进菇瓤的皱褶里,那鲜嫩的菇头就由雪白而嫩黄,渐渐缩成一个绒球状,而不知不觉间,莫名的香味已经弥漫左右,进而充盈整个屋子了,真有“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意境。也不要什么筷子、刀叉,我们每个人伸出两指,捏着一个蘑菇球放入口中。一初吃如嫩肉,却绝无肉的腻味;细嚼有乳香,又比奶味更悠长。像是豆芽、菠菜那一类的清香里又掺进了一丝烤肉的味道,或者像油画高手在幽冷的底色上又点了一笔暖色,提出了点亮光。总之是从未遇见过的美味。

    从草原返回的路上,我还在兴奋地说着那铁炉烤香菇,司机小伙子却回头插了一句嘴:“这还不算最好的,我们小时候在野地里,三块砖头支个石板,下面烧牛粪,上面烤蘑菇,比这个味道还要香。”大家轰的一阵笑,又引发了许多议论,纷纷回忆一生中遇到的最好的美味。但结论是再也吃不到从前那样的好东西了。

    《咸菜茨菰汤》汪曾祺

    我小时候对茨菰实在没有好感。这东西有一种苦味。民国二十年(即1931年),我们家乡闹大水,各种作物减产,只有茨菰丰收。那一年我吃了很多茨菰,而且是不去茨菰的嘴子的,真难吃。

    我十九岁离乡,辗转漂流,三四十年没有吃到茨菰,并不想。

    前好几年,春节后数日,我到沈从文老师家去拜年,他留我吃饭,师母张兆和炒了一盘茨菰肉片。沈先生吃了两片茨菰,说:“这个好!格比土豆高。”我承认他这话。吃菜讲究“格”的高低,这种语言正是沈老师的语言。他是对什么事物都讲“格”的,包括对于茨菰、土豆。

    因为久违,我对茨菰有了感情。前几年,北京的菜市场在春节前后有卖茨菰的。我见到,必要买一点回来加肉炒了。家里人都不怎么爱吃。所有的茨菰,都由我一个人“包圆儿”了。

    北方人不识茨菰。我买茨菰,总要有人问我:“这是什么?”—“茨菰。”—“茨菰是什么?”这可不好回答。

    北京的茨菰卖得很贵,价钱和“洞子货”(温室所产)的西红柿、野鸡脖韭菜差不多。

    我很想喝一碗咸菜茨菰汤

    我想念家乡的雪。

【责任编辑:张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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