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晋三：“‘慰安妇’协议1毫米都别想改”

    导读：当“日本制造”接连曝出丑闻时，曾有网友嘲讽：“在日本，天大的事情只要鞠躬道个歉就没事了。”此话虽然夸张，但点出了日本人的一种心态：既然自己已正式道歉，对方就该适可而止地“体谅”。因此，面对如今韩国领衔的又一波“慰安妇”争议，日本朝野态度颇为强硬。

    文在寅暗示可能废除“慰安妇”协议，日本出人意料地强硬

    2015年12月，韩国朴槿惠政府与日方签署“韩日慰安妇协议”，就这一问题达成“最终”“不可逆”协议，日本出资10亿日元（约合人民币6000万元）作为给受害者的“治愈金”，条件是韩国撤走日本驻韩大使馆前的“慰安妇”少女像、不再在国际场合就“慰安妇”问题批评日本等。

    这一协议在韩国人尤其是进步派势力看来无异于卖国，是朴槿惠“辜负受害‘慰安妇’与国民厚望的外交勾结”。因此，文在寅在大选期间就承诺废除该协议，并在2017年7月成立了9人组成的专项工作小组，审查“慰安妇”协议的签署经过。

    2017年12月27日，工作组公布的审查报告给韩日关系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报告称，协议与受害者的意见沟通不充分，“未能充分汇总受害者的意见，主要出于政府的立场得出结论”。不仅如此，协议背后还存在“幕后协议”，比如，日方要求韩国政府努力说服韩“慰安妇”相关团体接受协议、不再援建海外“慰安妇”少女像、不再使用“性奴”一词等。

    盛行于19世纪外交的“秘密条款”竟然重现于21世纪，韩国舆论为之哗然。次日，总统文在寅对审查报告首次表态。据韩联社消息，文在寅对此“深感沉重”，虽然该协议是经韩日首脑一致同意的政府间公开承诺，但作为韩国总统，他将携全体国民再次表明，该协议无法解决“慰安妇”问题。韩国《中央日报》称，文在寅此举是在“暗示可能废除协议”。

    这一次，东京的反应出人意料地强硬。2017年12月27日，正在中东访问的日本外相河野太郎发表谈话，宣布“断不能接受”修改共识，警告韩国切实履行共识，否则“日韩关系将变得难以管控”。日本外务省怒气冲冲地表示，“无法理解出现重审国家间共识的动向……秘密交涉被公开令人遗憾”。甚至有外务省人士告诉媒体：“通过此次调查报告，对韩国的不信任越来越深……同这种国家开展外交是不可能的。”

    除此之外，日本官方没有再对韩方的调查报告作出任何正式回应。日本《产经新闻》报分析称，这是为强调协议不可更改的坚定立场。不过《日本经济新闻》报称，安倍晋三首相曾对身边的人说：“‘慰安妇’协议1毫米都别想改。”

    日本政府有恃无恐。官房副长官西村康稔向媒体表示，鉴于朝鲜局势日益紧迫，“这是日韩必须更紧密地合作之时，希望韩方也认识到这一点”。此前，官房长官菅义伟也曾就“慰安妇”问题敲打韩国称，在谋求美日韩三国加强合作以应对朝鲜的过程中，韩国此举“并不明智、极为不相容”。

    韩国还有巨大的“把柄”握在日本手中。2017年12月19日韩国外长康京和上任后首访日本，当面邀请安倍晋三出席2018年2月的平昌冬奥会，但安倍对此不置可否，只说“将视国会日程等状况再行研究”。日本媒体一拥而上，嘲笑文在寅“赌上政权沉浮的平昌外交”或将就此触礁，并揣测“韩国‘慰安妇’调查其实意在国内”。难怪安倍会见康京和时继续玩弄自己座椅比对方高出一截的“椅子外交”，引来韩媒口诛笔伐仍乐此不疲。

    日本右翼：接受“慰安妇”塑像的美国市长“死有余辜”

    围绕“慰安妇”问题，日本对韩国强硬已不是第一次。2017年1月，为抗议日本驻釜山领事馆外的“慰安妇”塑像，日本甚至召回了驻韩大使长岭安政，后者3个月后才重返韩国。

    然而，“慰安妇”纪念塑像在世界各国陆续出现，令日本政府应接不暇。日本驻首尔大使馆外也有一座“慰安妇”像，2017年8月14日全球“慰安妇”纪念日期间，韩国人还把塑像摆在公交车上，围着日本大使馆转圈。2016年，加拿大和澳大利亚均出现了“慰安妇”像。2017年12月8日，菲律宾国家历史委员会在首都马尼拉市中心一条干道上设置的“慰安妇”铜像，距离日本大使馆仅3公里。

    塑像引发的最大争议来自美国旧金山。2017年9月22日，一组由当地华裔、韩裔团体捐赠的“慰安妇”塑像在旧金山市中心的圣玛丽广场揭幕，成为第一组出现在美国主要城市的“慰安妇”塑像。这组铜像被捐赠给旧金山市，2017年11月14日，旧金山议会通过决议接受了它。

    日本朝野对此反应激烈，群起施压。安倍晋三对旧金山的决议“表示遗憾”，要求旧金山市长、美籍华人李孟贤否决议会决议。大阪市市长吉村洋文警告李孟贤，不否决议会决议，大阪就解除与旧金山自1957年以来的姐妹城市关系。塑像的作者史蒂文·怀特则受到持续不断的恐吓与骚扰，仅恐吓信就有1200多封。

    然而，李孟贤不为所动，于2017年11月22日正式签署文件接受“慰安妇”塑像。

    当地时间2017年12月12日凌晨1点11分，李孟贤因心脏病突发与世长辞。次日，大阪市正式宣布与旧金山解除友好城市关系，将在旧金山新市长上任后正式行文。有看不下去的日本网友称，大阪市的吊唁信都没有绝交信送得快。

    与此同时，日本诸多右翼分子开始了狂欢。右翼作家百田尚树在推特网上称：“难道是慰安妇的诅咒？”这条推文下面出现了不少恶毒的“热评”：“虽然惋惜，但不会为他祈福。在地狱里好好反省，等着吃苦头吧。”“英雄所见略同。完全同意！”“慰安妇的诅咒？卖淫女的怨念？不是不是，应该是K的法则（指与韩国人沾边就会倒大霉）吧。”

    在日本一些论坛上，右翼分子高呼李孟贤离世是“天谴”和“罪有应得”：“最后的工作是斩断了同大阪的姐妹城市关系，带着如此烂的功绩结束了一生。”“于是旧金山市民们肯定都在迫切地祈祷，下次绝对不能选一个同中国、韩国有关系的市长。”“感觉到了神明们的存在！天谴啊！”“果然和韩国扯上关系就会变得不幸。”

    虽然理性的声音也不少，但日本民间对“慰安妇”乃至对整场战争、对日本现状和发展道路的态度令人担忧。

    安倍：日本年轻人不该继续谢罪

    在安倍晋三看来，日本的国际形象应当是“酷日本”。这个描绘现代日本风貌的新概念由“数字好莱坞大学”校长杉山知之提出后，被安倍抬高到国家战略层次，2013年3月还为此召开了商讨“酷日本战略”具体举措的推进会。

    安倍希望通过推广在全球范围内极为强势的日本动漫、游戏及食品等独特文化，“重拾日本人的骄傲和自信”；外国人一想到日本，第一反应应当是“萌萌哒”的皮卡丘和马里奥，而非凶残的日军和命运凄惨的“慰安妇”。

    马里奥在里约奥运会的“东京八分钟”环节高调亮相，证明了日本对这一战略的认真程度。安倍在另一个重要场合的发言，则表明了日本对待历史问题的态度。2015年8月14日，在二战结束70周年谈话中，安倍通过回顾历届内阁对待历史问题的立场，间接提及了“痛切的反省和衷心道歉的心情”，但同时宣称，日本今后无需继续道歉。他表示，日本战后出生的人已超过总人口的八成，这些“与战争毫无关系”的世代及其后代“不能再背负继续谢罪的宿命”。

    这些战后出生的世代，尤其是刚刚获得选举资格的年轻一代，是2017年10月日本众议院选举中的重要力量，更是安倍晋三的票仓，他第三次成功连任的一大奥秘就在于赢得了年轻人的支持。正是在年轻人的力挺之下，“修宪势力”已占据国会2/3以上的议席，几代保守派势力期盼的修宪大业，也许将在这些自认“不再背负继续谢罪的宿命”的日本民众手中成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