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病在马达加斯加卷土重来

　　10月10日，马达加斯加的市政工人和消防员在塔那那利佛一座市场进行消毒灭菌，以防疫病流行。图片来源CFP

　　在动画电影《马达加斯加》中，这座非洲热带岛屿是动植物的天堂。与大陆分离的土地上生活着很多独一无二的物种，比如狐猴、马岛獴和彗星兰。然而，其独特的地理和气候也为细菌提供了庇护所。

　　很多人相信黑死病（鼠疫）已从地球上绝迹，但据英国《每日快报》报道，马达加斯加每年都会报道约600个黑死病病例，是全球黑死病最高发的地区。

　　“今年疫情特别严峻。往年发病地区仅限于农村，今年扩大到了城市。过去疫情会在11月开始，至次年4月结束，而今年从8月就开始了。”无国界医生组织的蒂姆·雅戈提克告诉《每日快报》。据世界卫生组织（WHO）统计，目前黑死病感染人数已超过2000人，造成至少143人死亡。

　　“鼠疫能被抗生素治疗，但如果治疗不及时，病人可能在一两天内死去。而且病毒会转变为更致命的形式——肺鼠疫，致死率几乎是100%。和往年不同，今年的疫情主要是肺鼠疫。”雅戈提克表示，今年病情报告中多达1437例被确诊为肺鼠疫。鼠疫是被携带耶尔森氏杆菌的老鼠身上的跳蚤叮咬后引起的烈性传染病，而肺鼠疫在人与人之间传播，比前者更可怕。它通过呼吸、谈话、咳嗽时的飞沫进入呼吸道，早期症状包括发冷发热、头疼呕吐等。

　　美国《华盛顿邮报》称，今年发现的首个病例是一名31岁男子，他从东部来到安卡祖贝山区，在那里感染了鼠疫，起初症状像疟疾。他挣扎着打车回家，却在途中死去，病菌则通过出租车传播，一路扩散到了全岛。

　　马达加斯加政府已封锁感染地区所有的人口密集场所，包括集市、体育馆、学校等。40多万学生停课在家，一万多名教职工接受鼠疫知识培训，一发现迹象立刻向政府报告。然而，疫情依然在孩子们中间蔓延开来。据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统计，当地已有上千名儿童染疾。

　　一时间人心惶惶，流言四起，有传言称，卫生部门要给学生强行注射疫苗，连警察都出动了。据《每日快报》报道，很多质疑疫苗效果的家长赶到学校接走了孩子，有些激动的人甚至冲进教室砸烂课桌、向老师扔石块。他们愤怒地喊道：“你们要杀了我的孩子吗？”

　　政府不得不出面辟谣称，目前并无针对鼠疫的有效疫苗，号称能接种的都是骗子。“WHO并不推荐接种疫苗，疾病高发人群除外，比如实验室人员、医疗人员等，这类人患传染病的几率极高。”WHO官网称。

　　有历史记载的大规模黑死病爆发此前共有3次。仅在14世纪，欧洲据信就有一亿人死于黑死病，削减了欧洲近一半人口。黑死病发病之快、传播之猛，当时的人们无法解释，也无法医治。每天无数人在痛苦中死去的“末日景象”让人们怀疑“上帝在惩罚人间”。

　　“在没有抗生素的年代，黑死病导致末端血液循环受阻，手指、脚趾变黑，因此，一旦有谁手指发黑，就意味着他马上要去见上帝了。”雅戈提克表示，这是黑死病之名的由来。

　　WHO指出，贫困是瘟疫的温床。“瘟疫盛行地区往往卫生状况糟糕、医疗设施不足。鼠疫可用抗生素治疗，控制难度在于发病迅速。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很多人会很快丧命。”。

　　据《华盛顿邮报》报道，2009年爆发政变后，马达加斯加成为最贫穷的国家之一，92%的人口日均生活成本不足两美元。在缺乏国际援助的情况下，岛上各种设施不断恶化，生活水平逐步降低。数量、种类丰富的物种曾令当地自豪，如今却为传播疾病提供了条件，使得马达加斯加成为全球瘟疫最严重的地区。

　　鼠疫盛行还与岛上特殊的习俗有关。英国《每日邮报》称，在每年7月至10月的“翻尸节”祭祀仪式中，人们把死去的亲人从坟里挖出来打扮一新，扛到街上载歌载舞一番，再送回坟墓。

　　政府官员指责陋习是导致黑死病盛行的罪魁祸首之一。卫生部长威利告诉《每日邮报》：“如果有人因黑死病死去，仪式就会把病菌传给与尸体接触过的所有人。”政府下令把鼠疫死者装进密闭容器并匿名埋葬，遭到了强烈抵制。村民们抗议称：“过去几十年里我一直都这么做，没感染过什么鼠疫。”“不管有没有瘟疫，我都会把传统坚持下去。”

　　据《洛杉矶时报》报道，目前鼠疫已从马达加斯加蔓延至非洲大陆的9个国家。曾赴马达加斯加首都参加国际篮球赛的一名南非球员和一名塞舌尔教练已确认死亡。

　　过去8年来，美国国际发展机构确认了1000多种新型病毒，但在澳大利亚科学家杰玛·盖根看来，他们的努力无济于事。“一旦某种病毒开始在人群中传播，那么疫情会发展到何种程度、能否治疗，都只有听天由命。”盖根告诉《每日快报》，数不清的未知病毒一直在进化，了解病毒是好事，但这无法帮助人类预防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