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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关于生与死的选择题永远都只有一个答案

作者:谢佳
2017-08-16 09:48 来自 微信号:家住上城区的吴先生 作者:谢佳

  8月12日,一个普通的周末。

  有些雨,我跑步十公里上山去祭拜爷爷奶奶,为病重多日的老爸祈福。人只有到了听天由命的时候,才会去相信一切平日里觉得虚无的东西。当被汗水和劳累浸透全身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轻得好象正在漂浮着的鸿毛。

  此时的朋友圈,传来的依然不是好消息。一个年轻女子轻生,一个正在当班中的特警去救,两人双双沉入江底。这本来在我的从业生涯中并不是一件“鲜闻”,可因为它发生的地点而让我格外关注。

  那个熟悉的流域。曾经有那么整整两年的时间,我都从它的江边走过、跑过、巡逻过,看过幸福花样绽放的笑脸,也亲手捞起过溺毙多日的尸体。这条母亲河承载过每个江山人的悲欢离合。

  当时我心里咯噔一下,双手又开始发凉:“千万别是我所里的兄弟!”你看,人的自私就是这样的直白,总希望能撇清与噩运的一切关系,越远越好。在情绪低落的时候,任何一个与你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坏消息,都可能成为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然而,事实渐渐明朗,再虔诚的祈祷也不能改变残酷的事实。这个92年出生的年轻人是巡特警大队的一名辅警,从警4年救人无数,就在这天的上午他还在这条江的另一段流域里捞起过一个失足落水的老人。当他意无反顾跳下去救这个与之年龄相当的轻生女子时,连执勤服和执勤靴都没来得及脱。

  就这样一去不回。

  我不知道人之将亡的那一刻会不会象小说里写的那样,往事象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掠过。但我知道这个年仅25岁的生命电影里画面和旁白一定不会太多。他年轻到甚至还没好好谈个恋爱,没能享受一个姑娘给予他的温柔体验。那一刻,水冷吗?害怕吗?后悔吗?难受吗?兄弟。

  可是你义无反顾地跳下去了。抓住另一个生命的那一刹那,你一定很开心吧?以为自己能救她,能减少另一种遗憾,不管那个生命的本身是否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生命中的选择题太多了,可是针对警察的只有一种,那就是:为了你的生,我从未考虑过自己会死。

  《阿甘正传》里曾经有句台词说:死亡就是生命的一部分,每个人都要面对。可是兄弟啊,你面对的太早了!

  你刚刚过了自己25岁的生日,你朋友圈里的最后一条状态还是象每个象你这么大的年轻人都喜欢做的那样——请这个八月对你好一点。你甚至走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留下,甚至走后连一张象样的照片都没有,在媒体上流传的还是明显从电脑上翻拍下来的你的证件照。

  你的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她给你买好了你爱吃的菜等着你11点下班回家后能加个宵夜;你的领导哭得与你平日见到的严肃模样完全判若两人;你的兄弟们哭得暗无天日声声呼唤着那个一起执勤一起打游戏的你怎么就一去不回!

  从你的从警时间看,我一定也是见过你的。我们也曾肩并肩誓死捍卫这片土地和这片江域的平安与幸福,怀揣着英雄少年的梦想,骑着摩托车在风中飞驰。找人、捉人、救人……一刻不停,在自己选择的际遇里体会着人生。

  可是灯光初上,人海茫茫中突然就没了你。

  很多人都在替你感到不值,去救这样一个本来就不想活的人。可是啊可是,我知道当你穿着警服走上岗位的时候,那个叫做得值不值得的天平就在心里完全倒向了另一边。没有选择,也没得选择,这就是职责,那个只想在自己的工作时间里不要发生憾事的执念。

  也许,这道不能选择的选择题在你走后才会真正有了答案。那么多人开始认识你、怀念你,那么多人为你打抱不平去和污名你的人口舌相争,那么多人想为你和你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父母做些事。最重要的是,那么多人开始理解警察的选择!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哪有什么顺风顺水,只不过有人在英勇逆行;

  哪有什么不惧生死,只不过是职责所在!

  斯人已逝,英魂永存。兄弟,你为警队、为百姓、为社会已经做了你能做的最大的事。而我能为你做的,可能只是记录下来,让人们不要忘记你。

  待你挥动时间,倒转宿命重写了预言;

  迷失多少从前,跌跌撞撞等谁去应验?

  再想你微笑的脸,坚信旅程都只是考验,用生死来猜透其中的关联。

  一路走好,我的兄弟!

  熔岩成甲,披焰成袍,浴火重生。

  来世再做那个骑马跨枪的锦衣少年,一起风中飞奔,护卫人世繁华。

【责任编辑: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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